不只是你有错,为兄从前也有错。”
萧元祁说着,面上浮现些许怅然,“为兄若是能早点意识到就好了……”萧若芙听得一头雾水,正准备问清楚,就听萧元祁道:“好了,你方才不是说累了吗?去睡会儿吧,为兄今天还没去看过岳父,先不陪你了。”
萧元祁说完,也不等萧若芙追问,便快步离开了。此时屋内仅剩两人,萧若芙便跑到温南燕跟前劈头盖脸一通问——“南燕,五哥现在究竟是怎么了?我被禁足的这段时间里都发生了什么?你快跟我说说,他和温玉礼是怎么回事?如今怎么净帮着她说话?”
温南燕正愁心里憋屈没处说,如今温东菱不在,和她同仇敌忾的也就只剩下一个萧若芙,萧若芙既然问了起来,她便也趁此机会发发牢骚。以萧若芙的性格,在温玉礼手上吃了那么大的亏,恐怕是不会希望温玉礼过得好。……这天夜里,淑太妃正要入睡,被人敲响了房门。门外传来了温南燕的声音:“母妃,是我,您开开门,我有件事和您商量。”
淑太妃闻言,上前去开了门让温南燕进来,“这么晚了,有什么要紧事。”
“我知道母妃在为公主的事烦心,公主与我交情颇好,她得了这样的怪病,我也替她发愁,方才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
淑太妃连忙询问:“什么主意?”
“白日里您和公主上宁王府求医,已经把礼仪做足了,可惜这招行不通,那就只能换个不那么和平的法子了。您和公主必须与司徒彦背着宁王私下谈判,否则以公主如今的状态,再拖下去只怕她人都要疯魔了。”
“你和我倒是想到一起去了,我原本考虑的就是先礼后兵,早已派人去宁王府外盯着了。”
淑太妃沉吟片刻,道,“宁王不会同意司徒彦与我们私下见面,明着不能邀请,那就只能等着司徒彦出门落单时把他拿下,再带来谈谈了。”
“母妃,强行抓人可不是什么好法子,万一动手过程中把人给弄伤了,他铁定要记恨,咱们这边其实有个可以利用的人,不必使用蛮力也能让他来。”
“可以利用的人?”
淑太妃不解,“是何人?”
“母妃大概不知道,玉礼身边的大丫鬟白桃,与宁王府的第一护卫墨竹关系很亲近,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而墨竹与司徒圣手同为宁王的亲信,有很多年交情了,不久前白桃得了怪病,也是那司徒圣手治好的。”
太妃听了温南燕的话,有些讶异,“竟有此事?”
“不错。”
温南燕点头,“白桃这丫头或许帮得上忙,那墨竹与她感情甚好,让她佯装怪病复发,必能引来墨竹,叫墨竹把那司徒圣手以看病的名义带过来,白桃在我们手上,墨竹只能配合,当然了,得瞒着玉礼把白桃逮过来。”
温南燕顿了顿,道:“只要墨竹舍不下白桃,司徒圣手肯定得跑这一趟,他若识趣,让他提条件就是,若不识趣,我们就暂且扣下他,只要宁王不知道他来了这,就没法上门来要人,而白桃和司徒大夫都在我们手上,还可以借此要挟墨竹回去别乱说话。”
“这……”太妃的面上浮现些许迟疑,“若是被玉礼知道,她怕是会发怒。”
“公主的颜面重要还是玉礼的喜怒重要呢?她们关系僵硬,玉礼必然不会同意帮忙,我们只能暂且隐瞒她,等事情结束再告诉她,她总不能为了一个下人与您发火,那也太不像话了,更何况咱们也不是要害白桃,只是利用一下罢了。”
“为了若芙,只能如此了。”
太妃思索之后说道,“就依你的意思。”
……清晨的日光穿过院子里的花叶,在地下洒下层层斑驳的碎影。白桃正在温玉院子里的小厨房做早点,忽然有下人跑来跟她说:“白桃姐,刘婶说您做的梅花糕好吃,她做不出来,想请您过去给她调一下每种配料的分量。”
刘婶是国公府的厨师之一,平日里和白桃交流过厨艺,白桃便应了声好,离开了院子去大厨房。去厨房的路上需要经过一段长廊,她才走了一半的路,忽然从花圃后跳出两个男人,这让她本能地后退了一步,仔细一看,这两人是太妃身边的随从。“白桃姑娘,太妃娘娘想见你,跟我们走一趟。”
白桃望着面色冷峻的二人,直觉事情不简单。若只是小事,没必要派两个高大健壮的人来,看这二人的体型显然就是为了防止她逃脱的。从昨日太妃和公主来府上,她就没见过她们,不存在得罪她们的事。她一个丫鬟,有什么值得太妃派两个随从来接她……“两位大哥可否告知,太妃娘娘见我是为了何事?”
她望着眼前的二人,面上只流露出疑惑来,“我要去很长时间吗?我给王妃的早点还没做完呢,要是一时半刻回不来,你们得替我去说一声啊。”
见她神色如常没有抗拒,其中一人转头朝另一人道:“你去王妃那打声招呼。”
“好,我这就去。”
话自然是假的,目的是不让白桃起疑。这会儿许多下人早就起床了,青天白日的,正常行走,自然要比把人打晕了扛着走好。一人朝着白桃来时的方向走,假装去告知温玉礼,另一人便带着白桃穿过了长廊,白桃估算着两个男子之间的距离够远,无法合力捉拿她,便‘哎哟’地叫唤了一声,忽然捂着肚子蹲了下来。“肚子忽然好疼,大哥,你能否等我去个茅房?”
与她同行的男子看了她一眼,唇角轻抽了一下。“我知道不能让太妃娘娘久等,可这种事儿忍不了,我尽快行不行?”
人有三急,这种事儿的确不好忍,男子无奈道:“那你快些。”
“很快很快,茅房离这很近,你等等我就好。”
白桃说着便跑向茅房,男子也在身后紧跟着她,眼见着她进了茅房,他便站在几步之外的树下等。白桃透过木门的缝隙观察着男子,那人双手环胸站在树下。她与他之间的距离不远也不近,若想成功逃脱,得等他分心。茅房这种地方,时不时就有人来,很快便有人进了她隔壁那间,那人是府上的厨子之一,小解之后很快出了茅房,路过树下的男子时,步伐顿了顿,“年轻人,大早晨的站在哪里乘凉不好,非要在茅房外边?这是什么癖好。”
他进茅房时看见树下这人,出来时这人还在,他实在不解,这地方有什么好待的?男子下意识转头解释道:“我不是在这乘凉……”而就在他转头的这一刻,白桃已轻轻推开木门,溜了出去!“我是在等人。”
他一句话解释完便转过了头,闯入视线的便是打开的木门,以及白桃奔跑的身影。“站住!”
他下意识低喝一声,追了上去。这个丫头居然当着他的面溜了!之前说要上茅房也是骗他的?可恶!白桃卯足了劲奔跑,她晓得自己会跑不过,得做点别的事情来干扰身后的人,好在这一路上并不是只有他们,前边有三两下人,她一边跑一边大喊——“非礼啊!有禽兽追我!”
她这么一喊,听见的人都回头看,追她的人险些一个趔趄摔倒。“这人是谁?好像不是咱们府里的?”
“是太妃娘娘身边的,昨日我见过。”
“这人看上白桃姑娘了?白桃姑娘可是有主的啊,他怎么敢去非礼?不怕被那宁王府第一护卫把他手给打折了?”
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远超预料,男子咬了咬牙,停下了脚步。这么大动静,追上也没用了……白桃一路跑回温玉礼的院子,温玉礼这会儿刚起床洗漱,房门忽然被推开,白桃喘着气进来,反手关上了门。温玉礼察觉到不对劲,连忙询问:“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