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没过几日,青桃神神秘秘地将她打听到的事跟秦绵说了,秦绵愣了好久才回过神。
“你说陈氏得了癔症?”
青桃一脸解恨:“是啊,娘子,奴婢偷听荣辉堂的婢女说话,她们说夫人疯了,天天嚷嚷着有鬼,半夜把侯爷的脸都抓伤了。”
一旁的水蓝好奇问道:“这也太突然了,人怎么说疯就疯了?”
青桃神秘兮兮的:“我听说忠勤伯的儿子被打断了腿,忠勤伯记恨夫人,命人送来了一张带血的人皮,夫人看见当场就吓晕了,醒来之后就魔怔了。”
秦绵脸色怪异:“你说,人皮?”脑子里不知为何闪过孟长安在刑房里削人肉的场面,秦绵不禁抖了抖。
青桃还当她是害怕,连忙插科打诨中止了这个话题。
陈氏病着这几日,其他人都避之唯恐不及,唯有邵思岚经常过来探望。这一日,长宁侯和世子梁明泽都不在府中,邵思岚又一次上门探望陈氏,正与梁婉华在花园中闲逛聊天,陈氏那边却突然发了病,梁婉华急急忙忙过去,让她在花园里随意逛逛。
邵思岚走着走着就突然听到几个婆妇在窃窃私语,料想这些碎嘴的下人又在嚼主人家的舌根了,她走上前想去呵斥她们,毕竟她未来可是要嫁进侯府的。
“你说像少夫人这样的女人,长得跟仙女下凡似的,咱们世子竟然看都不看一眼。”
听到她们议论的对象是秦绵,邵思岚身形一顿,隐在一边继续听。
“那你可就错了,这女人呐颜色再好也只能新鲜一时,就少夫人那温顺木讷的性子,哪个男人能喜欢?”
“她娘家才遭了难,这正头娘子她可做不了多久了,我看咱们世子将来是要娶那邵御史的千金进门的,那才叫门当户对。”
“那她岂不是要被休回家,如此看来,这女人长得好不见得命好哦。”
邵思岚听着她们说话,心中不由得意起来,想起秦绵那张脸她就嫉妒的要命,她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她被赶出侯府的凄惨样子了。
这时,一个瘦小枯干嗓子沙哑的婆子突然插嘴:“也不见得,咱们世子那是不好那一口,就少夫人那张脸,甭说是寻常男子了,就是个太监也要动心的。”
其他人不信,刘婆子撇撇嘴道:“我可是亲眼见过的,那天东厂督主亲自送少夫人回来的,没走正门,走的是咱们府里西边荒僻的小门……”
其他人都以为她是瞎说的,八竿子扯不着的两个人,她们也就当个笑话听。
东厂督主?孟长安?邵思岚惊讶地用手掩唇,刘婆子接下来的话她都没有细听,直到这群婆子闲聊完离开,她才放下手勾唇一笑,她等不及了,她要让秦绵立刻滚出长宁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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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个荒诞而香艳的谣言开始在泰安城的世家贵族之间流传,长宁侯世子夫人秦氏竟然不守妇道,自甘堕落与太监私相授受,又说那太监权势极大,直指东厂督主孟长安,虽然没人敢明言,但听那关于太监的形容,除了他还能有谁。
不到一日,谣言愈演愈烈,最终先由东厂的耳目传进了孟长安耳朵里。
厂督府的书房里,顾劲站了半天,他以为孟长安会大发雷霆,严令他找出背后主使之人,然后将那人扒皮拆骨,或是立刻让人将谣言压下去,毕竟这样的传言不那么光彩。
可是这些都没有发生,孟长安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睛盯住桌案上一点,那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顾劲细心研究了好一会儿,觉得他们督主约么是在走神。
自从那天秦绵心慌胆战地离开东厂,他们就再也没见过面,孟长安本就因为陈氏的事对她不好交代,又想着那一日是不是真吓坏了她,一直拉不下脸。
而秦绵也一直没再让人送东西来,或许是觉得他手段太过毒辣又无法庇佑她,想就此与他断绝往来,孟长安向来是将人往最坏处想的。
“督主,这背后定是有人指使,属下这就让人去查。”顾劲看着孟长安脸上不经意露出的那丝冷意,想他必然是在乎的。
孟长安淡淡抬眸:“查什么?谣言中可有一句提及本督的名字,你觉得东厂很闲,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管?”
顾劲哑口无言,心道东厂不也管过给秦娘子送炭这种更鸡毛蒜皮的事吗,怎么这事就不管了?
他试探着开口:“但秦娘子那边?”这事对他们督主是小事,对秦绵却是关乎名节的大事。
谁料孟长安冷哼一声打断他:“她的事与本督何干?”
顾劲被赶出书房的时候还是懵的,他不明白为什么督主突然这么生气,提到秦娘子,眼睛里就像结了冰,脸上一丝笑意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