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们字像是突然加上的,很是生硬,但秦绵此时关心着秦柔的身体,便没在意,道:“大表哥,我们没事,只是柔姐儿着了凉,我们要先回去了。”
周琦裕毫不犹豫:“那我送你们。”
秦绵还没回答,便听身后传来一道冷寒的声音:“用不着。”孟长安沉着脸走过来,在秦绵祈求的目光中,才收了几分冷意,道:“周公子想必不顺路,本督送她回去便可。”
周琦裕要争辩,却见祖母江氏并曹氏和杜氏一起走出来,江氏对孟长安笑笑:“孟督主贵人事忙,我这外孙女别耽误了您的正事,再说她们娘几个跟您坐一辆马车也不合适,还是我把她们送回去吧。”
孟长安掌权之后从没向任何人妥协过,但当秦绵那只软嫩的小手悄悄摇了摇他的衣袖时,他的心也像被那只柔软的手包裹一样,妥协,来得心甘情愿。
他凤眸微侧,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过头对江氏道:“也好,本督思虑不周,周老夫人慢走。”
秦绵跟着外祖母往外走,与孟长安擦肩而过时只觉得自己右边那只手被他重重地捏了一下,她吃痛抬眸看他,听他低声道了一句:“今日的债,本督迟早讨回来。”
秦绵微惊,想抽回手,两只手分开之际孟长安的手指在她掌心轻轻挠了一下,随后嘴角上扬,一双凤眸里蕴藏着难得一见的温柔。
秦绵收回手,用另一只手覆上去,大拇指在孟长安挠过的地方搓了搓,脸色泛红。
所有人离开以后,容王单独审问端阳郡主的贴身婢女。
“你告诉本王,究竟发生了何事?”
婢女一边抽泣一边说了事情经过:“王爷,奴婢真的没想到会这样,那药明明是给秦绵下的,怎么最后是郡主喝了。”
容王叹息一声瘫倒在椅子上:“本王这是养了个什么冤孽啊,她要把全家都害死不成,惹谁不好,要去惹孟长安的人。”
容王妃带着两个嬷嬷走进来,对容王道:“王爷,妾身已经让人着手准备端阳的婚事了。”
容王疲惫地道:“有劳王妃了。”
容王妃低头:“这是妾身应该做的。”
容王满意,神色缓和不少,视线一转落在那婢女身上,顿时又是一冷:“来人,把这贱婢拉出去处死。”
婢女哭嚎着被堵了嘴拖出去。容王妃道:“王爷,妾身自作主张,命人去给秦家送了礼。”
容王愣了愣,道:“应该的,应该的。”
本来孟长安今日上门他十分高兴,这人脾气怪异向来是求都求不来的,侧妃姚氏的弟弟借着容王府的名义强占良田,被人抓住了证据,御史很快就会在朝上一起弹劾他,昭昌帝到时一定会借机削了他的爵位,除非孟长安愿意将这件事压下去。
他用容王府一半的家财才让孟长安答应帮他,可转头他的女儿就去害孟长安的女人,若是那药真被秦绵喝下去了,孟长安别说不会帮他,还会在背后推一把,让他死得更快,他怎么就养了这么一个讨债鬼呢!
秦绵回到秦宅没多久便收到了两份礼,一份是沛国公府送来的,另一份是容王府送来的。
曹氏一脸莫名:“绵姐儿,他们为什么给我们送礼?”
秦绵神色从容,淡淡道:“人家也是一片好意,便收下吧。”
她转身往自己的院子走了两步,想到孟长安今日在容王府嚣张跋扈的样子,突然弯起嘴角,绽开一个甜甜的笑。
第49章
二月初,开年便发生了两件大事,一件是千阳县发生地动,毁掉了上万顷良田,无数房屋倒塌,百姓流离失所。根据地方知府报来的结果,这次地动造成灾民上万,饿殍遍野。
时有不好的流言传来,言昭昌帝昏庸无能才招来天谴,昭昌帝下了罪己诏,从国库拨了救灾粮款,这种言论却依然没有被压下去。就在此时,太子请命前往赈灾,替皇上安抚民心,昭昌帝欣然应允。
另一件事便是三年一次的科举会试在贡院举办,各地应试学子纷纷赶到泰安参加科考,二月初九,会试开始,学子们紧张的赶赴考场,半个月后,便到了放榜时间。
周琦裕以会试第一名的成绩取得了殿试资格,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众人终于对这位初到泰安的定国公嫡长孙有了更深的了解,原来早在乡试时,他便取得了头名。解元、会员,下一步他若是殿试高中,得了状元,就是大夏朝最年轻的连中三元之人了,前途可谓不可限量。
殿试上,周琦裕不负众望,被昭昌帝钦点为状元。这两日到处都在议论这位新科状元,茶坊,酒楼,甚至街头小巷,新科状元周琦裕都成了人们争相吹捧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