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晴顺着雪公子扭脸的方向抬眼望去,这才发现,在她不注意的暗影处,原来站着许多身披蓑衣的护卫。雪公子一发话,那些人齐齐单膝跪地。“是,少庄主。”
“是,世子。”
两拨人异口同声,各有几人出列飞身出了院子。辛晴还是觉得不放心——顺子腿断了,这些人连个担架护具什么的都不拿,如何把人运回来?没有她指路,他们能不能顺利找到沟里的顺子?那沟底毕竟黑漆漆的一片,站在路面上,根本看不清下面。多耽搁一会儿,顺子就多一分危险。还有她干娘,他们会不会轻手轻脚地把人放回棺木里拉回来?想了这么多,她再次扭着身子挣扎起来。“放我下来……”凌云璟皱眉看她挣扎,就是不松手。雪公子在一旁冷冷开口,“男女授受不亲,况且师弟你还衣衫不整,这么抱着小师妹,终归有些不妥吧?”
邬神医也在一旁替他害臊,咳了两声道,“哎呀!松手!你耍流氓是不是?快把丫头放下来!”
凌云璟这才黑着脸,不情不愿地把人放下来。辛晴脚一挨着地,立刻踉踉跄跄就要往外走,“我要去……”一只手疾如闪电,瞬间点上她后肩上的穴。辛晴只觉得身子一麻,意识突然开始模糊,不由自主地软软倒下。有人眼疾手快地接着她,再次将她打横抱起。“你太累了,好好睡一觉吧……傻丫头。”
意识消失前,她听到少年在她耳畔的轻声低语。熟悉的气息包裹着她,心头像是不断被海浪冲刷的沙滩,一阵阵泛着柔软。她终于不再挣扎,任由自己陷入一片黑甜的梦里。凌云璟将人抱起,转身就要朝屋里走。邬神医在一旁气得直跳脚,骂道,“混小子!你点她穴做什么?她身子能受得住么?”
少年凤眸一斜,瞥了他一眼,“你们也看到了,她有多拗,自己都冻透了,还嚷嚷着非要去救人。”
“方才若不是你们非要我松手,她也不会白白挨着这一下。”
“嘶——你这混小子,倒怪起我老头子了!”
邬神医手指点着他。凌云璟哼了一声,毫不在意,越过他就朝药房走去。邬神医顿时瞪眼,“混小子,你把她带你屋里做什么去?”
凌云璟头也不回,“烧水,给她泡个药浴。”
“哦,对了,劳烦神通广大的大师兄,派人送些女子衣物过来。”
说完,他一步跨进屋里,咣当一声关上了门,把二人隔绝在外。邬神医望着紧闭的房门,眯起小眼睛,捋了捋白胡子,突然品出一丝味儿来。啧啧,这混球儿,莫不是看上了他这个小徒弟?经历了家破人亡,居然还能有心喜欢姑娘,看来这孩子没被压垮,心性算是个开阔的。挺好,人没废就行。要不然他将来到了下面,怎么跟夫人交代?嘿嘿,混球儿小子,追起姑娘来,还真跟他爹一个德行!真是臭不要脸!邬神医咧嘴笑了笑,一言不发,转身就要走。“师父,师弟他……这样不妥吧?”
雪公子欲言又止。邬神医没回头,摆了摆手,“他练的是童子功,不满十八不能破身,否则会遭反噬。他不敢对你师妹乱来的,放心吧!”
说完,老头儿负着手,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回屋睡觉去了。雪公子目送师父进了屋,神色顿时冷凝下来,头也不回地吩咐道,“送几个精灵懂事的婢女过来伺候。”
“还有女子一应衣物,让雪钰阁备齐送来,要快。”
“是!”
暗处之人应声。雪公子吩咐完,再次转头看向那扇紧闭的门扉,眉头紧紧蹙起。-----------药房里。凌云璟把怀中少女放在他的床榻上,拉过被子将人整个儿遮住,手伸进被子里帮她脱湿衣服。姑娘家的衣裙繁复,带子又多,再加上棉被阻挡着他的视线,凌云璟摸索了半天,才找到解下衣裙的诀窍。还没松一口气,他又发现这湿透的衣裙又硬又涩,光是解开,根本扯不出来。于是只能认命地把手伸进被子里帮她脱下来。一开始,他还心无旁骛,一心想着赶紧帮她把湿衣服褪下来,省的时间长了浸出病来。然而,随着单衣褪去,肌肤裸露出来,他的手不可避免地触碰到细腻柔滑的肌肤时,少年的呼吸,一下子乱了。咕咚!咕咚!咕咚!他清晰地听到自己越来越急促的心跳声。少年顿时慌乱起来。可他越是心慌,越是手忙脚乱,终于一个不小心,把被子扯下来一截。他本就垂着头,刹那间,目光被突然出现的美景吸引住了——少女纤细白皙的脖颈下,精致的锁骨呈一字形微微打开,如蝴蝶羽翼般的漂亮。再往下,是两道隆起的弯弧,被湿透的红肚兜紧紧包裹着,形状饱满,惹人遐思……肚兜红的刺目,雪肤白的晃眼,红与白泾渭分明,说不出的撩拨勾人……少年呆呆地愣在原地,半天没回神。一股燥热悄然爬上他的脊背,让他额头微微渗出汗意,喉结情不自禁地滚动,再滚动。口干舌燥,却又挪不开眼。真是要了命了!他猛地转过身,大口大口地喘息,兀自努力地平复心绪,最后实在没办法,默默背起了《弟子规》……片刻后,他闭着眼睛转回身,手抖抖索索地摸上被子边缘,轻轻的往上拉。突然,手腕一凉,一双冰凉的小手抓住了他!凌云璟心头一跳,睁开眼就要解释,却看到少女依旧闭着眼睛,嘴里喃喃呓语。“……别走……”说话间,她竟抓着他的手,抱在了怀里!凌云璟呼吸一顿,脑袋里嗡的一声!心脏像是被什么狠狠一撞,急剧跳动起来,声如擂鼓般,咕咚咕咚咕咚!血液更像是飞速而过的激流,一遍遍冲刷着他的理智,身体深处有什么原始的渴望被唤醒……少年白皙的脸唰地变成了虾粉色,耳根更是红得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