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炮火点成八字线分布,藤原桥一手接电话,一手拿望远镜眺望,整体往右移动1。5米,不要俩侧山坡上各摆一台就这样,停下。
田中中队长那边刚挂上电话,面上十分喜悦:刚才联队那边来电话!上面答应再给我们增派五只飞机!
藤原桥点点头,依旧拿起望远镜:等拿下这里,就和步兵第一联队会合。
田中中队长一拍桌上的地图,眼里闪着精光,志在必得地喊:这次一定会赢!
藤原桥比他安稳许多,站在那里吸了口烟,是啊,一定要赢。一抬手他皱着眉吸了口气,把烟叼在嘴里,手扶住右边肩膀转身发电报,强调情报部门那边一定不能松懈。
藤原作为参谋是调任而来,不是台湾青年也不是九州老乡,田中中队长此刻闲时问他:藤原,你老家在哪?有关东口音呢。
我来自东京。
哦,皇城,那可是个好地方。他拍拍藤原桥没受伤的左肩,等这次战役结束,一定与我好好喝一杯啊!
医疗所的战地护士远远看见一个军官模样的人,戴白手套的手握住随身佩刀的刀柄,正朝这边不急不缓地走来。
藤原桥知道自己一直头晕,是因伤口发炎,不能再拖了,他独自走来医疗所。帽子下他鼻头和鬓边还在冒汗,眼睛微眯着,脚步很稳。走进医疗所门口,那里排列着一些轻伤员,他们立刻坐起和藤原桥行礼,藤原微微回礼,不必乱动,好好养伤。
护士同时走上前来询问,长官?
藤原桥把帽子摘下,冷静陈述:我的肩膀需要缝针。
护士把他带到了里面的房间,藤原桥自己揭开衬衫时,明显感觉布料和伤口黏在一起,护士见状拿起小剪刀。
他看要破坏衣服便拒绝了:我直接脱掉。
随后他硬扯下来。
还挺能忍痛,整个过程没发出一点声响。
那里皮肉浮肿,发白外翻,又不断涌出新的血流,护士皱了下眉:有点严重,的确是发炎化脓了,我去找医生,请您在这等候。护士不会说英语,越过高鼻深目的外国人,看见白大褂下的一抹绿色赶紧跑过去:医生,有位长官的肩膀需要缝合,在医务室里等了。
常安点头,做消毒了吗?
还没。
那你先做消毒吧,去准备好工具。在哪个房间?
门口左边第一间医务室,那我先去了!
常安转手就叫了身后不远处的德国医生:威廉。她扬了扬手,表示自己在忙,告诉了他病人的位置。威廉听完比了个OK姿势,他本来在和护士开玩笑,也闲着。
常安低头接着读完
太郎跑去和邻居家的狗打架,我狠狠教训了它,太不听话。晚上总是吼叫,被宪兵队的人听见,一家子又要有麻烦。除此之外倒没什么,弟弟妹妹们都很好,等你姐姐女子护校毕业,就可以和你一样入伍为国家效力。母亲在家里每天都为你祈福,希望你能平安凯旋归来,母贺子。
她把信纸折好还给他,那蒙着纱布的那张脸半边都被火中度烧伤,毁容了。
这边。
威廉缝合好伤口,用英语试问,你听得懂英语吗?
藤原桥点点头。
威廉习惯性比了个OK,开完口服药后用拗口的英文叮嘱了事项:伤口不要碰水,不要剧烈运动。前三天每天换一次药,后四天两天一次,一星期之后拆线,找护士就可以。随意瞟到他搭在一边,几层整齐的长袖衣物,耸了下肩:这么热的天,我还是建议你少穿,闷着伤口自己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