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儿院的生活没有大家想象中的贫苦,它和糖葫芦一样,酸酸甜甜的。
顾自横脑袋不是绝顶聪明的,平平凡凡的上学,交一堆朋友,成年后就开始打各种零工减轻自己家人的负担。
不过上天可能也很喜欢张妈妈,早早催促她回去,顾自横上大二后,张妈妈就因为得病去世了。
最后一次见张妈妈不是在医院,是在孤儿院里,张妈妈说医院冷清清的,她不乐意,她要回孤儿院。
顾自横麻木的看着大家围着张妈妈,已经被领养的哥哥姐姐们,或者在外地工作的,大家都赶回来,送张妈妈最后一程。
张妈妈爽朗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盖过了隐隐约约的啜泣声,张妈妈拉着自己的孩子们,一个个叮嘱。
“嗨嗨嗨,那边大帅小伙过来一下”张妈妈招手让顾自横过去,“你苦着脸干什么,帅小伙变成苦瓜脸了”
“我不笑也是帅的”顾自横扯着笑容回答道。
“是的,咱家一枝花,记得好好吃饭,开心点,我不过先一步过去,这一次我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张妈妈激情澎湃的说。
“张妈妈,你要夺回什么”顾自横有些无语的看着她。
“我重生了,这一世,我要大干一场,我最近看的短视频都是这样的”
“我下辈子努力干,攒很多很多的钱,买个大大的房子,每个人都有房间,吃不完的,天天穿新衣服”
说着说着张妈妈声音低了下来,“对不起,我这辈子没有让你们过上好日子,人家小娃娃有的,我都给不了”
“对不起,下辈子不会了”张妈妈闭上眼睛去了,眼角滑过生病后第一滴泪水。
“没有,从来都没有,我就觉得很开心”
“张妈妈,妈妈,呜呜呜呜呜,我不要下辈子,这辈子就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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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妈妈——”
瞬间哭声一片,所有压抑的悲伤,充满这小小的房间。
褪色斑驳的墙面,大大小小的奖状,静静贴贴在墙面上,诉说着曾经的故事。
张妈妈说他们的奖状让墙都变好看了,不过现在没有人把他们的奖状贴上去了。
以前看着很大的秋千,现在拘束的停在院子里,曾经的欢声笑语,一夕散去了,生机勃勃的小院没了。
顾自横拿着扫把扫着地面的落叶,院子里有棵葡萄树,长了很多年了,自他有记忆起,它就在了。
夏天的时候,葡萄才露出一点点嫩生生的果实,孩子们就经常守着,盼着它成熟。
“这株是我先看到的,是我的”
“哼,那旁边是我先看到的,你们不准吃”
“谁先摘到谁吃”
大家经常会为这个吵起来,为了先下手为强,葡萄才长大,大家就会伸出罪恶的手,每年明明都知道这个是酸的。
偏偏不信邪,每次都要摘了尝,一个个非得脸都酸到变形才老实。
顾自横走到葡萄树旁边,他现在只要微微仰头就能看到了,叶子基本都掉光了,零星几片树叶强撑着挂在上面,叶片干焦焦的,诉说着自己对秋天的反抗。
一阵风过去,它就屈服了,缓缓掉落在地面。
“你要掉就早点掉,还要我守着,矫情”顾自横骂骂咧咧的捡起来,这棵死树没有一点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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