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泽曦忍了好一会儿,生怕吓到他,这才克制住自己没继续将唇贴近他眼角的冲动。
闻泽曦虽然不再动作,但两人的心跳依然重叠在一起,令纪北无端地获得了不少温柔的抚慰。
“是我。”闻泽曦轻声道,“当时没能告诉你我的名字,实在是非常……遗憾。”
纪北发现自己难以形容此刻的心情。
鼻子还是酸酸的,丢人的眼泪却止住了,他既因为纪友强的事复杂又难过,却又被闻泽曦轻轻地拥抱着,心脏像是处在不知名的某片云层里,他看不到云层下方究竟是刺骨灼烧的无边火海,或是能把人轻柔包裹的绵软草地,只顾着砰砰狂跳,而巨大的悸动几乎让他呼吸都变得小心。
一边失落怆然,一边却有新的情感从脚底丝丝缕缕地蔓延开来,幸福得不可思议。
明明知道会这么叫自己的只有一个人,纪北仍是想要确定什么一样,问道:“你是……你是那个小少爷?”
难怪他会把陀螺收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好,难怪在自己问他吃不吃辣的时候有所犹豫……
可要将眼前人与记忆中那个小小的身影重叠到一起,纪北还是恍然觉得不可思议。
“北北哥哥,是我,”像是为了印证纪北的猜想,抱着他的人又重复了一遍,双手还缠在纪北的后腰上,说道。
“我不是什么小少爷。”
“我是闻泽曦,是喜欢你的那个闻泽曦。”
轰的一声。
纪北心中的复杂情绪在此刻轰然崩塌,太多画面从他脑海里闪过,有儿时两人相视一笑的瞬间,有第一次重逢时他背靠着树的回眸,有新学期他一步一步走到自己面前时,书包上掉落的几瓣金桂,穿过记忆的浓雾,传来沁人的浓郁芬芳。
所有的画面都在告诉他,“我喜欢你”。
而一切的一切,如山洪一般倾泻而来,卷袭着热烈的告白,震得纪北胸腔发麻。
-
闻泽曦很小的时候,跟着家里的某一任阿姨出来住过一段时间。
他也不记得那是带过自己的第几个阿姨了,自己明明什么也没有做,家里却走马灯似的换人。
好像从很小的时候,父亲就一直很忙,母亲跟她吵了很多次,却被他斥责“要不是我这么拼,你们又怎么能过得这么好”。
不,应该说,他就没怎么见过两人和睦的模样。
女人是家道中落时被家里人安排嫁过来的,没什么感情基础,对方也只是看中的自己父亲的能力和手腕,并不会在意,他适不适合做一个丈夫,亦或是一个父亲。
他能给母子俩提供最优质的生活,却总静不下心来听母亲说几句话——毕竟在他看来,也只是一个除了好看以外,与其他女性没什么区别的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