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漪不想慢,她不由在奢望柳寂淮其实还活着。
没看到他的尸体,他可能还活着。
回到沂都,她就直奔叶千门,怀着一份微弱的期待,她远远地就下了马缓缓朝叶千门走去。
叶千门已办起了白事,设起了灵堂。
陆漪心中的期待被打散,双腿如灌了铅,再难移动,却还在移动,大有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意思。
柳寂淮是叶千门门主独子,他与陆漪关系要好的事情,整个叶千门的人知道得不少,他们见到她进入,便未阻拦。
只是见到她那副样子,都不由多看。
陆漪只踏入门槛,不近不远地看到躺在灵堂前的柳寂淮,就再难移动半步,她忽然难以接受地转身跑了。
直到听不到灵堂传来的哭声,她便凄然地蹲下。
他死了,他真的死了……
这一次,她眼睛干涩,没有再哭,脸色却比哭的时候还要难看。
她紧抱着自己,明明穿得很多,却依旧冷得慌。
胡一栀见她在发抖,便蹲下抱住她:“陆姐姐,节哀。”
陆漪颤颤地说道:“是我害死了他,是我与阿寻的这段纠葛害死了他,是我害了那么多人。”
胡一栀便道:“不是你的错,是公子有病。”
陆漪摇着头:“不是他有病,是我对不起他,全是我的错,是我……”她话未说完,终是撑不住晕了过去。
胡一栀大惊:“陆姐姐!”
她见陆漪不醒,便忙将她拉到身上,大步背走。
在离叶千门更近的一棵树后,不知何时藏于那里的温玉霜走了出来,她看着她们的背影,想着陆漪的话。
她瞧向挂白的叶千门,不难猜到些什么。
顿了会后,她也离去。
胡一栀将陆漪带回温家,就忙让人唤来府医,按府医的话来说,陆漪这是身心皆受大创,不堪重负。
拿着府医开好的药方,胡一栀转头看向床上的陆漪。
她的目光又缓缓移到其脖颈处,刚才脱了对方身上斗篷,她才看到那些杨寻瑾留下的,触目惊心的痕迹。
她不由骂了声:“真是畜生。”
想到昨日陆漪在杨寻瑾手中受的罪,她不由抹泪。
临夜时,面无表情的陆白羽缓缓踏入房间,坐在床边的胡一栀见到她,便拧起眉头:“你来做什么?”
这样一个当母亲的人,难以让人不反感。
陆白羽只看着床上的陆漪,巧的是,这时陆漪的眼睫颤了颤,便睁开了眼,看着床顶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