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玲珑夸赞道:“你这剥栗子的手上功夫倒是厉害,便是御膳房备食材的宫人也不如你这般麻利……”
温千楼手上的动作一顿,细细观察着她的神情并无不妥,但这话听着倒像是在试探,“耳濡目染罢了,我爷爷以前种过板栗,秋收时我便去帮忙,这种活儿最是熟悉不过。”
好在用一番说辞搪塞了过去,他这一手剥板栗的活儿是在大兖宫中锻炼出来的,因长得瘦小,旁人说欺负便欺负,别人剥一筐的板栗,他则剥两筐,两只手满是血泡,那血泡破了又长新肉,如此反复,粗糙的手掌满是茧子。
好在他熬了过来。
阮玲珑忽然伸手摸向他的手掌,以前牵手时还不曾注意,那手掌确实还有一层薄茧未消,她不顾板栗烫,学着他的模样剥了一颗,板栗从中一分为二,外层的皮还未去掉。
她摸过发烫的板栗,便摸摸耳垂。
温千楼不解,自己已经剥了一把板栗,她是不是不够吃?“你这是在做什么?”
“剥板栗给你吃,但是我剥得不如你好。”她话音刚落,板栗从壳中脱出,她将外层带绒毛的皮撕干净,欣喜得将板栗递到了他的嘴边,“温千楼,张口。”
他微微一愣,阮玲珑催促道:“张口啊!”
板栗混合着焦糖味在口中散开,温千楼瞧着眼前眉眼含笑的阮玲珑,皎洁如月映入心田,温千楼忽然垂下了头。
若我早些时,能遇到你就好了。
阮玲珑盲声道:“怎么了?可是栗子坏了?”
他抬起头来笑着摇了摇头,“不是,是板栗太甜了。”你如它这般香甜,一时间还叫人难以放下。
此时,隔壁厢房的动静大了一些,新入雅间的一行人将矮椅在木板上拖来拖去,温千楼听着刺耳的声音眉头微皱,只是碍于阮玲珑尚在身旁,他不愿上门去寻麻烦。
随着嗑瓜子声响起,有人便开口说道:“诸位可听说汝南王叛变之事?”
“叛变?你这从哪儿得来的消息,小半月我已知岭南那块早开战了,你知晓的也太迟了些。”
提及叛变之事人,吐了一口瓜子皮。
“这说来说去还不是因汝南王痛失爱子,刑场处决犯人之时,我亦在场,你们说这些贵人们是怎么想的,就说那温大人,要不就将相好的偷偷藏起来,要不就让汝南王一箭射杀出出气也是好的。”
这厢温千楼面色已是阴沉,凤眸已微微向旁撇去,端起茶盏轻啜了一口,阮玲珑正要起身,却被他一把按住了手腕,示意她坐下。
阮玲珑愤愤不平道:“这些人倒是好大的胆子。”
“稍安勿躁,且听他们说完。”他气定神闲捏了几粒瓜子磕了起来。
旁人应声道:“你说那帝姬是不是脑子有疾?自己的未来驸马在外有了人,她还傻傻的跑上去以命相护,不过她倒也聪慧,逼着人家姑娘将情郎认作兄长,早先国师占卜,说乐嘉帝姬红鸾星动,会有伤国运,你瞧瞧,还真是说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