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眉道:“公主,驸马,你们可回来了,咱们刚刚遇着刺客了!”初兰和顾卿尧一惊过后齐想到了元衡,急着往楼上走。画眉赶紧跟上道:“公主驸马莫急,世子好得很,才吃了奶,这会儿奶娘哄着玩儿呢。”初兰和顾卿尧放了心,初兰道:“好端端的哪儿来的刺客?可抓着了?”铭儿抢着道:“回公主,抓着了。不过……小的看着却不像是什么刺客……那男的分明就是冲着凌侍卫长去的,旁人一概不理。”初兰一疑,停了脚步站在原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铭儿道:“回公主,这个小的也不知道,才小的与画眉姐正在屋里逗世子玩乐,忽就听外面有争执之声,咱们忙着出来看,却见一个男人冲着凌侍卫长破口大骂呢,骂得那叫一个难听,没骂两下还动起了手,结果没两下就让凌侍卫长给拿下了……”铭儿一顿,目光在顾卿尧和初兰脸上游移了一下,小声道,“小的听那男的这话音……怎的好像是凌侍卫长的情敌似的……”初兰愣了,瞪着眼睛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凌天的情敌?那……他的情人是谁!?画眉看初兰脸色不对,瞪了铭儿一眼,道:“别胡说,我看那人定是个疯子!凌侍卫长哪儿来的情敌!”铭儿缩了缩脖子,嘟囔着:“又不是我乱编排,那男的自己说什么抢了女人之类的话……”“行了行了!”初兰道,“人呢,不是抓着了吗?”画眉道:“是,在凌侍卫长屋里呢。”初兰道:“你们先侍候驸马歇着去吧,本宫去会会这个‘刺客’。”说着也不理三人,直奔凌天的房间而去。——————————————————————————————————————————初兰进了凌天的屋子,见一男子端坐在桌前,衣着打扮似是大户人家的少爷,不像个会功夫的,与“刺客”之名却是不搭,可若说他是凌天的“情敌”,她也并不怎么相信,且不说她自认凌天眼里只有她一个,只说凌天一直在她眼皮子底下,如何就能认识别的女人了?若说是来她身边之前认识的倒也有可能,可这么多年,“情敌”才找上门可也是说不通啊,再看凌天,果真神色坦然如常。因初兰嘱咐官员和客栈老板不得对外透露她的身份,是以这会儿自也不会公主自居,只坐一旁,对那男子道:“公子可是与我的人有仇?若是他哪里得罪了公子,我在这儿替他给您赔礼了。”男子的目光在初兰和凌天身上游移了一下,疑惑地开口道:“他是……你的男人?”“她的人”、“她的男人”,一字之差,谬之千里,初兰脸上一辣,可当着凌天的面,竟是有些不敢辩解,只讪讪含混过去道:“看来公子与他并不相识,那想是认错人了。”男子冲口道:“可我看这满客栈的男子,只他最像!”“最像什么?”初兰道。“最像抢人家女人的!”男子冲口道,“我家娘子貌若天仙,我整个客栈看下来,也就他模样还入得眼,虽说与本少爷比不得,但难保怀着什么勾搭女人的本事……”说到“勾搭女人”这几个字时,男子还特意深看了初兰一眼,那意思好似在说:你怕也是被他勾搭上的女人了。初兰挑了下眉梢儿,转头撇向凌天,只见他素日里无甚表情的面孔,这会儿也是一黑,有些尴尬的避开了她的目光,不禁忍了笑道:“公子,这种事情怎能只凭个样貌如何?他长得是俊些,可也不是他的错不是?我保证,便是他再俊上些,也绝不会去勾搭您家娘子。”她这话虽是对那男子说得,可这眼睛却一直是望着凌天。见凌天被她说得愈发尴尬窘迫了几分,暗暗偷笑,及又收了玩笑之心,转回头对那男子正色的道:“您可能真是认错人了,我们头回来漠阳,从未见过您家娘子,他又如何去抢呢?公子若是有疑,不若请您家娘子出来对峙认人可好?”男子露了些为难之色,答道:“我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见初兰露了迷惑不解之色,男子解释道:“她近两年一直住在京城的,我们有一年多没见了,前些日子好容易见了面,她却是匆匆要走,我偷偷打听了她与人约了在这客栈相见,才来这里寻她的。我们一年没见,好容易见了她却没一点儿留恋之心,除了被别的男人占了心思还能有什么?便是她没这个心思,可她长得那么标致美艳,这天下男人见了都要动心的,保不准有人要纠缠于她……”初兰越听越不对劲儿,标致美艳……来自京城……与人有约……这说的……“公子,敢问一句,您所说的娘子……可是,姓霍?”初兰道。“你怎么知道?你认识她?”男子忙道。初兰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再又打量了一下这男子,有些结巴的惊道:“你,你是……是……霍如烟的……相公?!”男子下巴一扬,道:“正是!虽然……还没成亲,不过就快了!你认识如烟?”初兰瞪着眼,张着嘴,下巴都快掉了,呆愣了一会儿才道:“啊?啊……是,不瞒公子,其实此次与她相约在此的人正是我。”这回却是换做那男子惊诧吃惊了,有些戒备的道:“你是谁?约她作甚?”“只因家中有位长辈患了重病,听人说霍姑娘医术高明,我便托了朋友请霍姑娘前去看病医治的。”初兰答道,霍如烟给元衡治病的事儿只她和林景皓知道,对顾卿尧并旁人的解释,只说是给田嬷嬷找了个郎中,倒也不算扯谎,她是有打算请霍如烟帮田嬷嬷看看病,她若果真如林景皓所说医术了得,田嬷嬷的病或真有转机呢。凌天才听了那男子说是霍如烟相公的话,眸中只在瞬间掠过一丝惊讶之色,随即便又复了平静,神情却是似笑非笑颇具意味。凌天这般神色初兰却是全然没有注意,只和眼前这男子面面相觑,相互打量着对方,心中惊讶未定:霍如烟居然有“相公”?她不是风尘女子吗?不是云游郎中吗?怎的又有了……相公了?初兰这种种疑惑并未纠缠她太久,很快,关键人物——霍如烟终于出现了。霍如烟是傍晚时候到的客栈,他容貌实是出众,是以即便客栈老板一见此人便知这人是公主口中那个“绝色女子”了,忙是让人上去通报,引他去了见了初兰。霍如烟见了初兰只跟见了故人老友一般,全无半点敬畏之色,笑嘻嘻的解释道:“不好意思,遇到个棘手的病人,误了些时日,让你久等了。”初兰凝着霍如烟,带了些试探的口吻道:“没关系,咱们等上你日不要紧,只是,让你相公等久了可就不好了。”霍如烟一怔,他虽完全听不懂初兰这话是什么意思,却又并不想显得如何迷茫,让初兰占了上风,便就做四顾状,疑惑玩笑道:“怎的,林景皓也来了?”初兰立时黑了脸,在桌下用力攥了拳头,压着气愤,毕竟还要请她医治元衡和田嬷嬷,也不好与她翻脸,可仍是不无讽刺开口道:“看来你是男人太多了,都不记得自家相公了,他自称姓孙名启,和你情深意重,只差洞房花烛了!”“孙……启?”霍如烟歪着脑袋,琢磨了一阵,忽的恍然大悟,道,“他?他什么时候成我相公了?不过是前几年我医过他祖父……他就……”“你用不找跟我解释,”初兰打断道,“你‘相公’就在廊子尽头那间屋子等你,有什么话你们‘夫妻’自行去说罢。”霍如烟看出初兰对她存着敌意,只浅浅的一笑,也未再说什么,起身出了屋子。只说她沿着廊子往里走,正巧遇着凌天从楼下上来,两人走了个照面,霍如烟与凌天或明或暗的见过两次面,觉得这人冷冰冰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让他颇不喜欢,不禁生了戏弄之心,心思一转,脸上瞬时露了个明艳动人的笑容迎了上去,待到二人错身之际,忽的一手按了凌天的肩膀,美目流转,柔媚地笑道:“这位公子想必就是三公主身边的凌天凌侍卫长吧,奴家霍如烟,一直久仰大名,咱们见过,只未得机会说话,这次奴家追随公135、主去往南黎,一路上少不得请凌侍卫长多多照顾。”凌天不言语,斜睨着霍如烟,目光犀利,霍如烟有些心虚,不禁愈发添了几分妩媚,这娇柔让任何男人看去都要身酥骨软。凌天只冷眼看了霍如烟片刻,微微侧头,凑到他耳畔轻声冷语道:“抱歉,我没你那种喜好,我对男人不敢兴趣。”霍如烟脸色立时一黑,但听凌天又道:“你‘相公’还等着你呢,小别胜新婚,别误了夫妻团聚。”语毕便就扬长而去。霍如烟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气得双目冒火,原想着戏弄这人一番,不想反被他嘲讽了去,他原是个嘴上不饶人的主儿,这口气哪里咽得下,瞪着凌天的背影暗誓早晚要出这口恶气,好好整治他一番不可!想着便就忿忿地歪了歪嘴,转身去找孙启,只把这一时的怒火发泄到那个不长眼的愣头青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