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兰打量着霍如烟,未几,摆出一副“我就知道你不是正经人”的模样,指着霍如烟的鼻子,警告道:“我可告诉你!你不许打我妹妹的主意!”“小月亮?”霍如烟头一歪,笑嘻嘻的道,“我倒是挺喜欢她的,性情中人,怎么说都不脑。人都说你这位公主是出了名的好脾气,我可觉得她比你脾气好多了!长得也比你惹眼。”初兰听了这话也不脑,反是跟夸她似的呵呵笑道:“那是!我妹妹就是好看,要不怎么有京城霍如烟眼睛一瞪,道:“谁说的!素来只有我气别人!谁能气着我了?你个小丫头!”说着只用食指用力点了下初兰的脑门儿。初兰抬手揉了揉,见对方没有生气伤心,便就嘿嘿傻笑了几声。霍如烟凝着初兰,笑道:“别说,你这傻样儿还挺可爱,也难怪勾人。”初兰无辜地道:“我才没勾……”霍如烟嬉笑道:“没勾他们的魂儿就自己飞了?一个个的都这么着紧你。”初兰红着脸嘻嘻笑,笑着笑着却又露了忧愁,想到自己这整整一日的左右为难,便觉心烦意乱,又想到林景皓和洛飞,更觉后背发凉,料想自己今后不定是怎样的水深火热,只深深地叹了口气,一头趴在了桌上。霍如烟看初兰愁眉苦脸的模样不禁摇了摇头,有些幸灾乐祸地笑了笑,复又自斟自饮起来。夜色渐深,两人都喝得醉醺醺的,趴在桌上睡着了。及至过了子时,霍如烟才被外面的梆子声惊醒,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四下看了看,才想起刚刚和初兰喝酒的事儿,再看初兰,已是趴在桌上睡得死死的了。霍如烟起身,把初兰抱到床上,给她脱了鞋,又去解她的腰带。才要扯开,忽又停了动作。心道:男女授受不亲,虽她当我是个女人,可我自己还是避些嫌疑的好。欲要转身离开,可又一想:君子坦荡荡,我光明正大,有什么好避嫌的!不解才是心虚!想着便去解初兰的衣带,帮她脱了外衫,又帮把她裤子和内衣的带子解松,盖上被子。走到门口,忽的站住,心道那凌天不知消气了没有,万一还在外面等着杀我,我这会儿出去可不是送死去了吗?对,对,不能出去。不如我干脆就在这儿凑合上一宿,量他也不敢冲到小兰花屋里把我杀了!霍如烟想着便就退了回来,趴在桌上歇着,可转又一想:那姓凌的知道我是个男的,明儿早上他见我在小兰花屋里睡了一宿,岂不更要恼火,那我才真真是没了活路了呢!不行,不行!赶紧走!霍如烟腾地站起来往外走,走到门口又不敢出去,只怕一开门凌天那剑就刺过来了。在门口犹豫思量了半晌,霍如烟心想:不若去跟那几个小丫头挤一挤,凑合一晚上算了,估摸着过了今晚,姓凌的那邪火儿也该消了。明儿一早我只说是今晚醉酒后走错了门,反正有小兰花作证,也不会失了面子,显得是我怕了那姓凌的不敢独睡。霍如烟盘算好,便小心翼翼地把门推开了一个小缝儿往外张望,见没有什么动静才是慢慢推开了门,仍是警觉的四下张望,见四周静悄悄的,才是松了一口气,放心的走了出来,关上门,蹑手蹑脚的往画眉和并几个丫头的屋子走去。待到门口,略停了脚步,一手扶额,做出一副醉态,假作脚步不稳地推门进去。次日。天还没大亮,画眉并几个小丫头便紧忙起身去伺候主子梳洗。见了屋里的霍如烟都是惊讶不已。霍如烟迷迷瞪瞪的说自己昨儿晚上喝醉,怕是进错房间了。小丫头们知道她是公主的贵客,怎敢让她在这下人的屋里再睡下去,便只请她回屋去睡。霍如烟宿醉未醒,不情不愿地被“请”出了屋,正往回走,忽见凌天打楼下上来,登时一惊,一下子清醒过来,面上露了个笑容迎了上去,心下却是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凌侍卫长昨儿晚上歇得可好?”霍如烟随口搭讪,想要探探凌天是不是还记恨他。凌天倒也是没了昨儿晚上的杀气腾腾,只略有些不屑地道:“没霍姑娘歇得好,有自己的屋子不回,深更半夜装醉摸去别人屋里睡觉,想来是别人屋里比自己屋里睡得踏实。”霍如烟脸上一红,心道莫不是昨儿晚上我装醉进错屋的模样都被这家伙看见了?唉!必是了,仔细想想这姓凌的必也不放心我独在小兰花屋里待着,肯定是一直守在外面,定是让他看去了!想到自己昨儿晚上那副惶恐不安的模样被他看去,霍如烟便觉窘迫得很,如何也觉得此刻凌天看自己的目光中满是嘲讽。霍如烟有些恼羞成怒,转一想,皮笑肉不笑地反讽道:“原来被凌侍卫长看见了……唉……要说真是辛苦你了,我和小兰花在里面喝酒聊天增进感情,还得烦劳你给咱们巡逻站岗……你……”霍如烟肚子里还一大堆挖苦讽刺的话没说出口,却是被凌天冷冷地打断道:“怎的,你今晚还打算去别人屋里躲命?”边说边扬了扬手中的剑。霍如烟一下失了笑容,只道:“你这是威胁我?”凌天点头。霍如烟气道:“凭什么!只许你挖苦我,不许我说你两句?你不就仗着武功比我好吗?你还讲不讲理!你、你……你这是欺负人!是恃强凌弱!”“不错,就是只许我说你!不许你说我!就是仗着武功好欺负你,就是恃强凌你这个弱!”凌天望着霍如烟,轻描淡写地道,“你有意见吗?”140、都道齐人之福多么羡煞旁人,初兰却觉实是水深火热一般。自早晨离了漠阳,这一路上,顾卿尧和凌天谁都不跟她说一句话,她巴巴的凑过去搭讪,人家也只回个个字,全无目光交汇,她连个讨好的笑容都递不上。她也不敢表现得太过,却非怕在随从面前失了公主的面子,只怕哄了这个,让那个看见了更要吃心。一日劳顿,晚上,众人行至小镇,寻了镇上唯一的一家客栈住下。因凌天与手下侍卫共住一间,初兰也没得机会与他独处,根本说不上话,况她琢磨着先把顾卿尧哄好了才是,至于凌天,他跟了她这么多年了,也有了心照不宣的默契,虽说如今关系不同,但他的性子是没变的,想也不会有甚争风吃醋的小性儿,总不会太难哄才是。可顾倾尧根本不给她机会,一到客栈就进了元衡的屋里,吃饭也没出来。初兰乖乖跟在旁边儿坐着,因屋里奶娘仆从都在,她也不好说什么。好容易盼到了夜里该歇着了,顾倾尧又打发走了奶娘,说是今儿晚上他要陪在元衡身边歇着,只留了铭儿身旁伺候。初兰心里一凉,他这是明显的躲着她啊,都不愿和她同床了吗?磨蹭了半天,顾倾尧只哄着元衡睡觉,全不理她,她自感没趣,到底还是讪讪的回了屋。话分两头,只说这一日霍如烟心里也是愤愤难平,只因当日离开京城之时半认真半玩笑的和林景皓保证,定要帮他好好“照看”小兰花,结果竟是闹出了这桩事儿,真真是自抽嘴巴了,偏偏这事儿不单发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他还算半个帮凶,更是让他觉得憋屈,只怨自己看错了人,亏得他还把那凌天当个正人君子,什么高手嘛,女人勾搭两下就脱裤子了,哪有这样的高手?分明是早就心存不轨!趁人之危!霍如烟在心里把凌天骂了个狗血喷头,回过头来,又暗暗埋怨顾卿尧,心道这也是个不中用的,你一个正牌驸马,听了什么动静,理直气壮地冲进去捉奸就好。便是为了保全她公主的面子,你只进去把那姓凌的镇住赶走,他武功再高量也不敢把你怎么样。可你倒好,反是放任他们翻云覆雨,自己委委屈屈红着眼眶儿回来了,真是窝囊到家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