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栋突然被严塘盯着,像被人钳住脖子的猎物,视线无处可移,只能和严塘对视。
严塘以前毕竟是打拳的,眼神里的暴虐杀气溢出时,和一只饥肠辘辘的猛兽无异。
他和严栋对视了很久,久到严栋脸上的笑都有点挂不住了,才轻轻地对他说,“你再说这些屁话,马上给我滚出去。”
严栋抿了抿嘴,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我这不是开玩笑的吗……”他说。
严塘不想和他多费口舌。
严栋这种人实在是不值得。
他本来就对他的这位父亲感官复杂,微薄的血缘父子情下面,是极端的厌恶与无法排遣的痛恨,而他一来就踩着严塘的雷区。
倒真不是严塘咬文嚼字,只是他平时带艾宝出去遛弯儿,听着别人把艾宝的智力问题说成是智障,就心里很不舒服了,这会一来就是个“傻子”,这叫严塘心里怎么不窝火?
严塘心里的厌烦像一把火,因为此烧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恰好找到一个突破口,这股厌烦轰然而出,原本还算平静的心情霎时就像被搅碎的一湖脆弱的水。
如果早些年,严塘还有些轻微的暴力倾向时,现在客厅里的东西基本上都被他砸得稀巴烂了。
但凡是和严栋这个人呆在一块,严塘便烦得不行,就算是做了再多的心理建设,也还是烦。
烦!
这就像是有只苍蝇一直在人耳朵嗡来嗡去一样,就算嗡得再久,人也不会适应的。
严塘揉揉自己的太阳穴,意图让自己淡定下来。
他扭头,打算和艾宝一块看海绵宝宝。
希望这些黄色方块人,红色五角人还有绿色多脚人能帮助缓缓自己的情绪。
严栋不敢触他的霉头,目不斜视地端坐在沙发上,老老实实地喝茶。
而就在这时,一团软软的艾宝忽然抱了过来。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下了自己手中的零食。
艾宝像平时一样环手抱住严塘的腰身,头置在严塘的怀里。
而只有严塘知道,艾宝的双手紧紧的,比以往都要紧。
他紧紧抱住严塘,像是抱住一卷要发怒的飓风。
就在严塘有些惑然地拍拍艾宝的小肉手,想问他怎么了时,艾宝忽然抬起来了头。
“严严不要生气啦。”艾宝小小声地对严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