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严塘的预料之中死了。
死了是什么意思?
死了,是再也见不到了。
就算是严栋是个变态,是个人渣,严塘在内心深处,依旧是希望他活着的,活得好好的。
严塘感觉自己被撕裂了。
他的一半始终理性而冷感,他告诉严塘,这本来就是常理之中,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他的一半却有些无措而迷乱,他在一遍又一遍地问严塘,严栋是不是死了?严栋是不是死了?严栋是不是死了?
这样不可调和的矛盾让严塘觉得扭曲,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塞进了搅拌器里的水果。
他被一刀切成两半,搅拌机的刀刃潜入他的身体里,搅得他血肉模糊,不得安宁。
严塘咬住自己的舌尖,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生锈的血腥味在严塘的口腔里像炸弹一样炸开,而后弥漫开来。
“严严,”严塘身旁的艾宝不知什么时候醒了。
他揉揉自己迷蒙的眼,也跟着严塘坐起来,趴进他的怀里。
艾宝方才在床上摸了好久,都没有摸到自己的严严。
“严严,你怎么了呀?”艾宝的眼前清晰些了。
他看着面前脸色有些煞白的严塘,很担心地问。
“严严怎么了呀?”艾宝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感觉到了严塘身上极为压抑的情绪。
他张开双手,紧紧地抱住严塘。
艾宝把自己往严塘的怀里埋,也把严塘往自己的怀里抱。
严塘松开自己原本死命咬合的牙。
他现在满嘴的血味。
他也紧紧地抱住怀里的艾宝。
“没什么,宝宝,我没事,没什么。”他说。
也不清楚究竟是给艾宝说,还是在给他自己说。
“严严,不要难过呀。”艾宝仰起小脑袋,亲亲严塘的脸。
他的嘴有些凉,可是在严塘全然被冻住的脸上,又意外地温软。
“没事,宝宝。”严塘说。
他把艾宝松开一点,伸手理了一下他的小卷毛。
“只是,宝宝,我们今晚可能睡不了觉了,你要陪我去一个地方。”严塘轻声说道。
就算是再自乱阵脚,严塘也不会把艾宝一个人丢在家里。
艾宝由着严塘的大手摩挲自己的脸。
他并没有问他们要去哪,又要做什么,他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说,“好的呀,严严。”
于是严塘掀开被子,起床,他随便套了件衣服,便给艾宝把衣服穿好。
艾宝穿着一件布朗熊的短袖,和姜黄色的短裤,哪怕是在黑夜里,他看起来也明亮鲜艳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