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贵妃虽说&ldo;病&rdo;了一场,气色却丝毫也不像病人,养得脸色红红白白,三十多岁的人,看起来还像二十许,虽然被皇后这么刺着,却是泰然自若坐了下来,含笑接了茶:&ldo;多谢娘娘关怀。这一阵子娘娘辛苦了。&rdo;皇后轻轻哼了一声,神色间多少也有几分自得:&ldo;是啊,好歹是没出什么岔子。二皇子近来可是忙着读书,怎么也不曾来我这里问个安?&rdo;这话刺得就更厉害了,齐嶂脸上那道伤虽养好了,却到底是留了疤痕,虽还未至破相的程度,瞧着也多少有些扎眼。叶贵妃却也沉得住气,只是一笑:&ldo;多谢娘娘惦记,只是怕来打扰了娘娘,既是娘娘有话,回头就让他来向娘娘请安。&rdo;说罢又转过头去笑看贤妃,&ldo;说起来,贤妃也辛苦了。从前不知,现在看来,贤妃也是极能干的。果然是锥处囊中,得时则现。&rdo;皇后的脸色就有些阴沉了下来,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却从杯口上瞥了贤妃一眼。贤妃平日里沉默寡言,几乎都没人想得起来,她其实是生育了三皇子和大公主的人,虽然从未像贵妃一般得宠过,可比起其他嫔妃来也是天壤之别。皇后也是这会儿才想起来,三皇子今年十岁,虽说比不得齐嶂那么出色,但听说也是中规中矩的。如今宫中总共才四个皇子,贤妃就生了一个,若不是她的娘家被叶氏一家盖住了光彩,那……皇后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四面楚歌。叶贵妃是虎,可贤妃‐‐谁知道是不是条狼呢?这左一个右一个,说不定眼睛都盯着自己的位子,孤掌难鸣,这后宫里,她和齐峻母子两个委实是太孤单了。皇后端茶,嫔妃们都是识相的,也就起身告退,紫辰殿里又安静了下来。皇后坐在那里,越想越是心神不安,正想叫齐峻来商议,大宫女芍药从外头进来,脸上带着几分担忧:&ldo;娘娘,陛下又去国师的道观了!&rdo;&ldo;什么?&rdo;皇后这一急也顾不上琢磨贤妃了,&ldo;去道观做什么?&rdo;芍药眉头深锁:&ldo;钦天监今早来报,昨夜有长虹贯紫微。今早皇上先去了观星台询问秀明仙师,可是仙师‐‐仙师说天道无为,皇上只管治理江山就行了,皇上,听起来不大满意,所以又去了道观。&rdo;皇后急得团团转:&ldo;仙师怎么这样讲话……万一再因此让那边又得了势怎么办!&rdo;这个时候,齐峻也正在观星台,跟知白说着一模一样的话:&ldo;……你怎能这样漫不经心?须知万一再因此让那边得了势,前头一切努力便都付之东流了!&rdo;知白怀里抱着星铁,像抱着个手炉子似的,无辜地看着齐峻:&ldo;什么长虹贯紫微,不过是一道气罢了,又不似大星坠地能留下星铁星石,更与什么国运毫不相干,让我说什么呢?&rdo;&ldo;你‐‐&rdo;齐峻气个半死,在原地转了一圈,也只得回头指使冯恩,&ldo;去打听一下,国师对父皇说了些什么。&rdo;其实不用齐峻说,冯恩也早派人去打听了,但这时候也只能连声应着退了出去。齐峻看左右无人,不由得道:&ldo;你答话之前就未曾揣摩过父皇的心意?既是与国运无碍,你何不说是天下太平之相?父皇也不过是要求个心安而已。&rdo;知白低头摸着怀里的星铁,不甚在意地道:&ldo;太平何在天象……皇上若是治下四海升平,又何须在意天象。&rdo;齐峻怒道:&ldo;这些我难道不知?不过是要你一句话罢了。你当初骗我去喂蛇的时候,那些花言巧语都哪里去了?就只知道抱着星铁!&rdo;他看着知白漫不经心的模样,心里忽然升起一丝怀疑,脸色也不由得阴沉下来,&ldo;你可是觉得如今得以供奉星铁,东宫之事便与你无关了?&rdo;知白被他突然阴沉的脸色吓了一跳,连忙陪笑道:&ldo;殿下怎么这样说,我跟殿下那是坐着同一条船,怎能说东宫之事与我无关呢?&rdo;&ldo;你知道就好。&rdo;齐峻冷冷地道,&ldo;我老实告诉你,你与真明子是水火不相容,倘若被真明子得势,这星铁你也别想供奉了!这里是京城,你若是想如在西南山中一般过河拆桥,可要小心引火烧身!&rdo;知白顿时缩了缩脖子,干笑道:&ldo;都是从前的事了,殿下还提它做甚……天象之事,确实是我疏忽了,若再有下次,我当心就是。&rdo;齐峻怒冲冲道:&ldo;机会稍纵即逝,谁知还有没有下次!&rdo;看知白抱着星铁小心翼翼的模样,越发生气,上前去一把夺过星铁扔在供桌上,&ldo;派来教导你的先生呢?你每日练习书画多久?&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