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咳咳‐‐&rdo;不知是不是他站起身的动作颠到了知白,知白咳嗽两声,无力地睁开了眼睛:&ldo;殿下,不必请御医。&rdo;齐峻只觉得他的声音弱得跟小猫叫似的,心都揪了起来:&ldo;你伤到了,请御医来诊诊脉开个方子调养。&rdo;知白苦笑一下:&ldo;折损修为,非药石可补,让我好好歇歇就是了。&rdo;齐峻觉得怀抱里的人轻得像纸片似的,唯恐再来一阵风会将他刮跑,连忙小心翼翼地托着他:&ldo;好好,我这就送你去歇着‐‐&rdo;抬头一瞧,整座大殿好似被抄过似的,哪里还能住人,&ldo;去东宫,这里让人好生收拾收拾才成。&rdo;&ldo;殿下!&rdo;赵月刚进内殿就听见齐峻说去东宫,抬眼便见知白躺在齐峻怀里,露出来的侧脸俊俏精致。赵月只觉得仿佛有一把火直烧到脸上,声音不自觉地又尖锐起来:&ldo;殿下,你在做什么!&rdo;&ldo;住口!&rdo;齐峻的脸阴沉得可怕,&ldo;冯恩!将今日擅闯观星台的宫人全部送去浣衣局,你们居然让人闯入内殿,也全部去宫正司领二十板子!&rdo;&ldo;殿下!&rdo;赵月又惊又怒,浣衣局又苦又累,她今日带来的都是自己的心腹大宫女,全部送去那种地方,让她去用谁?太子妃身边的人统统被罚,这脸面又要往哪里搁!&ldo;殿下,妾身不过是想来看看殿下,听说殿下在太医院取了药,妾身怕殿下有什么不适‐‐&rdo;赵月拦住齐峻,看着知白头靠在齐峻肩上,被他小心翼翼地护着不由妒火中烧,再也忍不住伸手指着知白,&ldo;殿下这是做什么?这,这是伤风败俗啊!&rdo;啪!齐峻忍无可忍,一手抱着知白,一手腾出来闪电般掴了赵月一记耳光:&ldo;闭上你的嘴,若是不知如何谨言慎行,就回娘家去再好好学学规矩!&rdo;这一耳光抽得并不重,赵月脸上只是起了浅浅一个红印子,然而这一巴掌的含意却将她吓住了:&ldo;殿下你,你‐‐&rdo;贵为太子妃,却被太子抽了一记耳光!而且齐峻的话是什么意思?送她回娘家去学规矩?太子妃入宫便不得再回家,送她回娘家,便是说要将她休弃吗?&ldo;所有的人都听着!若今日之事有一字半字流出,就休想活命!&rdo;齐峻满脸戾气地扫视四周,赵月带来的宫人正挣扎哭喊着不肯被带走,此时也被他吓住了。虽然浣衣局苦累,可只要活着,说不定哪日太子消了气,太子妃还能将她们要回来;若是死了……那就只有阎王殿可去了。一时间所有人都消了声音,老老实实被拖了下去。齐峻抱着知白就走,冯恩一路小跑地跟着,观星台的园子里只剩下了赵月独自站着,一手捂着自己的脸,怔怔看着齐峻和知白上了辇车离开,只觉得吹过来的夜风冰凉刺骨,吹得她连心口窝都冷了。仙师为西北暴雨作法,心力交瘁病倒的消息在宫里风一样就传开了,过了些日子西北急奏,暴雨一路向东南而去,西北顿时晴朗,虽有洪水,却尚未酿成大灾。这封奏折一入京,满朝哗然,敬安帝亲自来东宫探望知白,又敕令必须马上修好观星台,要比从前更精致,且又旧话重提,要封知白为国师。赵月自打那日从观星台回来,就被齐峻以养病为借口关在了房里,她身边的心腹宫人都以照顾不周的罪名被贬去了浣衣局,如今是文绣带着人伺候她。说是服侍,其实就是软禁,她有天大的火气也只能在屋里摔几个杯子发泄,等到听说了西北的奏折,才知道自己当时是冲撞了什么,顿时再也没了闹腾的底气。文绣捧了一碗药进来,看见赵月坐在榻上发呆,嘴角露出一丝冷笑:&ldo;太子妃,该用药了。&rdo;这药里没什么东西,不过是当归阿胶之类的补身药,不过格外多加了三分黄连,是齐峻特别吩咐的,要给太子妃&ldo;去去火气&rdo;。赵月看着那碗药,恨不得把它泼到文绣故做恭敬的脸上去。只是她不敢。自从入了宫,皇后虽然时常对她发脾气,但毕竟是自己儿媳妇,有什么好东西也想着她;齐峻更是对她一直宽容,即使后头进了两位良娣,也总是抬举着她,所以她真的不知道,齐峻竟会拿这样的雷霆手段来对付她。如今心腹宫人被贬,自己被软禁,她才真的有些怕了,害怕中又有些伤心‐‐她的父亲在边关浴血奋战打了大胜仗,为什么齐峻竟然不念这情分,要对她如此狠心!&ldo;太子妃还是快些用药吧,不然若身子不适,这伺候的奴婢们又要得罪了,少不得还要打发几个去浣衣局。&rdo;文绣心里实在痛快,之前被一顿板子打得爬不起来,让她丢了多少脸面,如今也轮到赵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