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烧好水,推门进去,就见恩择用着藏语,很温柔地和藏族老嬷嬷交流。
恩择皮肤黝黑,五官硬朗,想不到还有如此铁汉柔情的一面。
我扶着老嬷嬷坐进浴桶里,为她改盖上木板。
老嬷嬷原本痛苦皱在一起的脸,此时得到了放松。
老嬷嬷不停地说着:“突切那。”
我知道这个单词的意思,是谢谢的意思。
翻山越岭而来的艰苦好像在这一刻收到了最好的回报。
室内烟雾缭绕。
寻访完九户人家,我们打算打道回府了。
在我们准备收起东西走的时候,散在村子各处的藏族同胞齐齐地汇聚村口。
我们的行李里被他们塞满了土特产。
他们稍微年轻一点的就为我们拿着行李,年纪大的拄着木棍跟在我们身后为我们送行。
“突切那。”
“扎西德勒!”
我回头最后看一眼这美丽的村庄和朴实的人们。
希望他们不再有疼痛,幸福美满。
脚上的泥土提醒着我,不要忘了来时路,不要忘了芸芸众生。
在藏族同胞的感谢和祝福中,我们平安回到木佳村。
长时间的长途跋涉,让我倒头就睡。
风吹开窗户。
我梦见我在漆黑的雨夜,周围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只有倾盆而下的大雨,肆意地拍打我。
我很冷,四处乱走着,找不到出去的路。
无助,冰冷裹挟着我。
恍惚间,我在雨幕中看见了一块竖着的碑。
我跑过去,一道闪电劈亮世界,上面血红的字赫然写着。
“烈士:严莫偿,年享22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