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一扬看了一会儿殿门,轻轻吐出一口气,郁闷道:“隐龙先生,别玩了。”
殿门依旧一动不动,长生殿里寂静无声,连空气也像是凝固了。
风一扬抓狂道:“我有急事要见皇上,隐龙,我知道是你!”
幽深的大殿深处传来一个声音,像是山谷里的回声一样空灵缥缈,音色平淡中带了一点好奇:“哦?你怎么知道是我?”
得到了这证实猜想的肯定答复,风一扬很没风度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没有回答隐龙的问话,而是松了口气,放松地抬手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过了一会儿,那个平淡的声音幽幽道:“看来你并不知道是我,只是赌了一把,对吗?”
风一扬这时已经完全放松下来,懒洋洋地坐在地上点头:“对,我是猜的,不过当然不是全无依据。”
隐龙追问道:“你有什么依据?”
风一扬伸手把昏迷的高勇拉到面前,一边仔细给高勇验了验伤,一边随口说道:
“首先,眼前我看到的这个长生殿,从侍卫到太监一个人都没有,那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从宫外来了一个神秘高手,在皇宫外围的禁军和侍卫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带走了或者杀死了这些人。”
“哦?还有第二种可能?”隐龙感兴趣地问道。
“当然有,第二种可能就是,我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风一扬眼中闪过一道自信的光芒,声音不响,却掷地有声。
隐龙的声音顿了顿,方才释然地说道:“原来如此,我倒忘了,六扇门人时刻牢记的一句话,眼见未必为实。”
风一扬耸了耸肩道:“是啊,而且明知道像你这样和山老头齐名的高手在皇宫里,我如果还去相信有一个人能不声不响地潜入皇上的寝宫杀人劫人什么的,岂不是很傻。”
半个皇宫的人都知道,所谓山老头,是风一扬对风连山风老的‘爱称’。
和风连山齐名,是一种极高的赞誉,尤其是从风一扬的嘴里说出来,可是隐龙的声音依旧是波澜不惊:“那万一真的有这样一个不世出的高手能悄无声息地制住我们所有人呢?你就这么坐在地上岂不是等死吗?”
风一扬扁了扁嘴道:“真有这样的高手,我坐着和站着还有区别吗?而且你要是真有恶意,就刚才那一下,高勇已经死了十几回了。”
这时,原本把阳光隔在外面的那股无形力量消失了,淡金色的阳光铺在了长生殿前的石阶红毯上,一道淡淡的影子从长生殿里走了出来。
说是走了出来,其实看起来他只走了一步,从门内,跨到了门外,站在了暖洋洋的阳光下,似乎他之前一直都只是站在大殿门口。
隐龙全身上下像是蒙着一层淡淡的雾叫人难以看清他的长相,甚至性别。站在阳光下,那层雾被染上了金色,倒是颇有几分宝相庄严的味道。
隐龙在大殿门前站定,开口还是那股波澜不惊的平淡味道:“难怪你从刚才到现在反复检查了几遍高勇的伤势,原来是在确认我是否真的有恶意,风连山的徒弟果然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