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情不再说话,她还能怎么办?
就像他说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罢了。
她只是有些后悔收拾东西的时候没有带那只哈士奇过来。
那个时候,是哪里来的莫名其妙的信心,自己还会回去呢?一定是离开了他太久,忘了他是个怎样偏执而疯狂的人了。
她跑了两回,都被捉回来了。
事不过三。
幸亏带了那个反应堆小灯来。
也许从此以后,在一眼看不见头的无尽岁月里,就靠着这一点弥足珍贵的回忆陪伴她,照亮她了。
贺远唐没事就行,只要别带累了他。
那样干净、美好的人,值得世上最好的东西。
不论距离有多遥远,只要想到他还在这世界上的某个地方好好的生活着,她就有继续活下去的力量,日复一日的走到不可知的尽头去。
即使是陷在无尽的深渊里,也有那样的一束微光,替她撕开黑暗,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得见。
是啊,我除了认命,还能怎么办?谢情叹了口气,你有权有势,我还有什么能拿来跟你抗衡呢。
她目光停在虚空中的某一处,像是想起了什么人,唇角泛起一点温柔的笑意来,然而又很快消失不见了。
那抹笑意再一次刺痛了他,像利刃直刺进心脏里翻搅,一直痛到骨髓里去。
"要知道他平安无事?好,你过来,我给你看他是不是平安无事。"他说。
他的话怎么听都不对劲,像是诱人的陷阱,有多甜美就有多危险。
然而她哪里还在意什么陷阱,什么危险呢?人都已经坐在这里了,还能怎么样?至多也就是搭进一条命去,要不就是再被他关一次小黑屋。
谢情面无表情地站起来,走到他床边去。她虽然心里头已经豁出去了,可步伐却依旧缓慢。
程拙砚也不着急,起了身靠在床头,看她如何一步步地自投罗网,走到他的身边来,在他身边坐下。
"他在哪里?"谢情问。
"既然说了是薛定谔的猫,这一时半会儿的,我又如何知道他在哪里?"程拙砚拉起她的手,贴在自己的侧脸上。
他睡了一夜刚醒来,还没有刮胡子,胡渣刺刺地刮着她的手心,很不舒服。
谢情的手瑟缩了一下。
"躲什么?"程拙砚又一次被她的瑟缩激怒了,手臂用力,一把就将她整个人拉到床上来,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又不是没上过我的床,有什么可躲的!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
这既熟悉又陌生的情境。
熟悉的人,熟悉的身体,熟悉的环境,以及早就疏远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