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一点儿反应又没有,不是说没伤到内脏么?怎么跟个死人一样?
她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去,想看一看瞳孔反射。
跟死人一样的程拙砚苍白地躺在那里,手腕上扎着留置针,输液管接着另一头的自动输液仪器。
滴滴滴滴滴滴尖锐的电子声响起,大概是输液完成了。
是不是该去叫护士?
可是她不想叫,于是她反而没理会,回了沙发上坐下拿起她的书来翻。
就让他死在这里算了,她想,这样的魔鬼活着,实在太可怕了。
为什么早没看出来他居然是这样残忍的人呢?
大概因为自己一直不想掺和他的事儿吧。
如果早知道了,会不会因为恐惧,第一次就不会跑呢?
咚咚咚
敲响的房门打断了她的遐思。
一个护士打开了门,径直走到输液仪器边,关掉了吵人的电子音。
原来不用叫人,护士自己就会过来。
倒忘了这是私人医院的高级病房了,真是祸害活千年啊。
您好,我是来接下午班的护士。这间病房是一对一护理的,因为看见您和另外一位访客在,所以没有来打扰。年轻的女孩说,这一次输液结束了,主治医生交代了还要补一支10毫克的Lorazepam,我这就去拿来。
谢情本来也无可无不可地坐着看小护士忙碌,突然听到熟悉的精神类药物的名字,惊道:你说多少毫克?!
小护士明显心虚了一下,硬着头皮用极专业的口气说:10毫克,是正常范围的剂量,一会儿我拿了针剂来看您就知道了,很小一支。这是主治医生开的处方,您不用担心。
你确定是10毫克?!谢情严肃地盯着小护士看,Lorazepam是用来治疗确诊的焦虑症,睡眠障碍和成年自闭症患者的辅助药物。他只不过是枪伤,而且就算有精神疾病,最多用2-4毫克口服,不可能给10毫克的针剂注射。谁开的处方?你拿给药表来给我看。
小护士实在没想到这个中国女人不光会德语,还懂专业,吓了一跳,慌里慌张地说:这我不清楚,我不过是护士,按医生的意思给药的,我不知道。她说着慌得夺门而逃,差点撞到门外正要进来的人。
谢情看着小护士的样子,知道事情不对,手心里冒了汗。
有人要害他?
手还能伸得这么长,动作这么快?
从出事到现在也不过是半天时间,药物和护士就都安排好了。
可真有本事。
她本着医德,还是站了起来,打算去护士站拿给药表来看,却被门口的人堵住了来路。
不用去了,是我的意思。
是许久没有碰过面的人。
熟悉的面庞,熟悉的声音,只不过那个时候的她远不像现在这样冷酷。
夏希怡,仿佛一夜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