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花儿压根儿没看见钱掌柜那做梦的表情,而是对柴氏道:
“三婶娘这些没道理的村话,还是别说了,不然我忍不住,又拉弓了怎么办?”
柴氏脸都白了,也更愤怒了。
她再次向前,将那凭证摔在了李花儿身上。
“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
纸张飘飘悠悠地落在了地上。
李花儿看着柴氏。
柴氏和得胜的斗鸡一样,瞪着李花儿。
李花儿面色却不变。
“掉地上了,”她笑道,“看不见写的是什么。”
“你!”柴氏指着她,“你不会自己捡起来看看。”
李花儿顿时没了笑容。
依旧仿佛变脸一样。
“三婶娘扔的东西,凭什么要我捡?我是你家仆人不成?”她丢下一句,转头就往屋里走。
柴氏气得脸都红了。
李花儿走到屋前,看着屋内的狼藉,连爷爷奶奶的供桌都乱了。
她猛地回身,怒道:“你们是来送凭证的?还是来抢劫的?”
“反了反了!你——”柴氏听说,指着她道。
她兀自骂着,刘氏则在后面翻了个白眼,走过来,止住了她的骂声。
她就说,这个嫂子没用。
自己顾着自己爽快了,结果半句有用的话,都没说出来。
她走过来,对李花儿似笑非笑地说:“花儿,你到底把果儿藏到哪儿去了?”
李花儿生气地看着她。
“谁说我把果儿藏了?”她反问道。
刘氏只当她嘴硬,就在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你不晓事,”她道,“”事情当真是极大的,你要不把人好好地交出来,那钱掌柜到衙门告果儿个逃妾,便是如今藏她的人,也不得好处的。”
说着,她自己俯身将地上的纸捡起来,递给李花儿。
“一百两银子,你爹自己把果儿,卖了一百两,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
李花儿这才接过那张纸,粗粗看了一遍。
大意就是仁德二十八年八月十九日,李大吃酒赌钱输了,欠钱掌柜百两银,一年加三成的利息,四年为限,愿以女儿李果儿抵债云云。
其下还有李大的签字与手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