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铎世子自从那日听过翩纤弹奏的《抒怀曲》,便再也忘不了她,他本以为向涂彦索要一个女奴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没想到却碰了一个大钉子。
这些天他一直闷闷不乐,老想着翩纤,连他母亲兰王后的问话也没有听见。
“根铎,你怎么了?”兰王后奇怪地问道。
“啊,没什么,母后,我就是……在想一些不重要的事情。”根铎赶紧答道。
“这些天你总是心不在焉的,究竟是为什么事伤神呢?”兰王后追问道。
根铎世子是兰王后的次子,虽然他对王位权利没有野心,只好音律,却性格温润,孝敬有礼,是兰王后最心爱的孩子。他心里藏不住事,越是说没事,那便越是有事。
兰王后一再追问,根铎世子只得将自己喜欢翩纤的事说了出来。
兰王后松了一口气,笑道:“我当是什么事,原来是看上了一个女奴。既然你喜欢,我替你要来便是。”
根铎世子说道:“我曾经向涂将军讨要,他却拒绝了。”
“喔?这倒奇怪,他竟然会为一个女奴得罪你?看来这女奴定有过人之处。哼,好一个天狼将,当真是功高盖主了!无妨,我倒要看看,他是否连我这个王后的面子也不给!”兰王后冷哼了一声。
过了几日,兰王后派女官到将军府,女官向涂彦禀道:“涂将军,兰王后宴请各候府家眷,听闻府上一位名叫翩纤的女奴琴艺高超,特前来借用。”
王后开口,涂彦不能拒绝,只得让翩纤跟着女官去了。他心知王后这一借,定是为根铎世子讨要,没有要还的打算。
他想了一会儿,召来副将,吩咐道:“去黑山矿,将霍思敏带来!”
根铎世子得知翩纤要到宫里来,高兴地早早在王后寝宫门口张望。
兰王后好笑地看着他来来回回、坐立不安的样子,说道:“快坐下,别失了分寸。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等的是心上人呢。”
根铎转头坐在兰王后身边,认真地说道:“母后真没有说错,这女子真是我心上的知音。”
兰王后愣了愣,正色道:“你是黑教的堂堂一国王子,她是白教的异族奴隶,这可是天壤之别,是无法跨越的鸿沟。你收她做丫头、做琴师都可以,但万万不能把心给她!你将来会有世子妃,还会有很多美丽的女人,但她们都必须与你身份相当,懂了吗?”
根铎世子半晌没有说话,片刻之后才轻轻问道:“父王有那么多身份相当的后妃,母后真的一点儿都不介意吗?若是夫妻情意相投、心意相通,一生一世就两个人在一起,岂不好?孩儿有时真的心疼母后。”
兰王后没想到根铎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吃惊地愣住了。根铎的话刺到了她的痛处,她勉强笑着说:“王室的男人与别人不同,怎能只考虑儿女情长?”
根铎轻轻说道:“我只想当个普通人,痛快喜欢自己喜欢的人,做自己想做的事。”
兰王后想起前些日子图狼王说起要与炎武帝国安王郡主联姻结盟的事,心里叹了一口气。王室子弟哪有随心所欲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自由?每个人不过都是权利的棋子罢了,自己和根铎是图狼王的棋子,而图狼王又是炎武帝的棋子……
她不想坏了根铎的心情,便笑着说:“好,只要你高兴,都依你!”她想:根铎或许只是一时兴致,说不定过段时间就腻了,到时候,把那女奴退回或杀了,都好办。
说话间,女官领着翩纤到了。
翩纤跪下,向兰王后与根铎世子行了大礼。兰王后眼前一亮,果然是个美丽的玲珑女子。
根铎喜不自胜,连忙上前将她扶起来,脸都微微地红了。
兰王后突然感到有些后悔,她似乎不该把这女奴要来。
一转眼,翩纤在王宫里已经待了数日。离开了涂彦这头可怕的恶狼,翩跹终于放松了心情,她只做王后宫里一些简单的活儿,可以尽情地弹琴,连兰王后都对她的琴艺啧啧称赞,要她教自己弹琴。根铎常来王后宫里,与翩跹切磋琴艺,琴瑟和鸣。根铎的欢喜挂在脸上,这快乐从未有过。兰王后明知二人不可能,却又不忍打破根铎眼下幸福的幻象,只有在心底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