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宏在王府之中,焦急的等待着宇文都的到来。待宇文都匆匆赶过来之时,天色已经很晚了。
“王爷!”宇文都在萧宏身边也有数十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萧宏如此气急败坏的样子。
萧宏快步来到他的面前,急急的对他讲道:“你马上派人去给我查清楚,那范允承的夫人,究竟是什么来历?”
宇文都心中一愣,他不明白这没头没尾的,王爷为何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萧宏此时的双手还在不停的发抖:“那女人,她居然知道当年……当年萧宝融的事情。”
“王爷您说什么?”宇文都吃惊的问道,他抬起头来,声音略微有些发颤,“萧宝融,您说的是前朝和帝……萧宝融?”
“正是,那范夫人绝对不会只是张元知的女儿这么简单,她居然一口说出了萧宝融的事情来,莫不是,莫不是张元知临死之前,将这些事情告诉了她?”萧宏想到此处,脸色变得苍白无比,“她手中定有张元知的那些信,当初我们根本没有找到那些信。”
宇文都此时一言不发,他只是望着眼前失去常态的王爷,内心深处突然升起一股深切的悲哀:眼前的这位王爷,当初也只是一位懵懂少年,却跟随那郑伯禽去杀害那个与自己年纪相当的少年,那已经将自己的皇位禅让给了萧衍的和帝,禅位之后便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他原本以为自己此生就这样过下去了,可是他想不到大祸这么快便临头了……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年轻,让萧衍不放心罢,又或许是他萧宝融那逃往北魏的六哥萧宝寅,让萧衍寝食难安吧,萧衍害怕萧宝融在活着的时候,会突然有一天,想要将自己的皇位夺回,才不得不将那个原本与世无争的少年,残忍的杀死……
“我得到过密报,说是张元知有封密信,他写有一封密信,那信中定是将我的谋划讲了出来,让他的女儿得知后,今日对我发难。”萧宏此时越想越是不对,“不行,此女必须要除掉,不能让她活着。”
“那封密信,王爷可曾看到过?”宇文都悄声问道。
萧宏摇了摇头,他早年间便与张元知是莫逆之交,只是随着自己的野心一天天的暴露出来,那张元知便知道,离这位王爷越近,自己便会死的越快,这十多年来是刻意远离自己,不肯与他共同谋事。只是自己谋朝篡位的野心,那张元知是心知肚明。
萧宏不知道自己哪里失误了,那位张绮凤会知道早年前他的事情,这些事情知道的人极少,但是那张元知便是知情人之一。一想到自己要杀死这位好友的女儿,心下确实有些不忍,但是他此时为了自保,只能是横下一条心,让她永远的闭嘴。
“王爷先息怒!那范夫人是如今身后是范家的势力,那范云当年可是皇上最为依重之人,虽然过世许多年了,但是皇上对范家,还是相当照顾的。王爷如果冒然除掉这位夫人,只怕会引来皇上的注意,到那时……只怕王爷的大事会不妙呀。”宇文都轻声的提醒道。
萧宏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只是目前最棘手的事情便是那张绮凤知晓了自己过去的事情,单单只是齐和帝萧宝融的事情,他并不担心,他担心的是这位范夫人知道别的隐情,特别是她提到了吴淑媛……若是她洞察了自己的心思,只怕举事便会难上加难了。
“现如今要如何是好?”萧宏一时之间也没了主意。
“王爷现如今不是将她掌握在自己手中了吗?那就不必太多担心,容属下一段时间,将此事追查清楚再杀她也不迟,王爷您看如此去办,可否?”宇文都谨慎的问道。
萧宏思索了半天,只得点了点头。此事他也想过不止一次,绝对不能没任何把柄在手就杀掉范允承的夫人,若是宇文都能找到关于密信之事,或许此事会变得容易处理一些。
“那属下先行告退,待得到确切的消息之后,自会前来禀告王爷。”宇文都告辞道。
“宇文都,如今我萧宏,可都指望你了。”萧宏望着眼前这位一直跟随自己数十年的手下,多年来都是靠着他安插在各大官员身边的眼线,自己才能网罗到如此之多的党羽,若自己得了天下,此人非但得不到一官半职,自己还要想尽一切办法将他除掉……若留着此人,那此人遍插官员身边的眼线,岂不成了自己的心头大患?
宇文都自王府中出来之后,并未回到自己的住处,他暗暗来到了范府,此时已经夜深人静之时,他在府外捏唇为哨,轻声吹了两声口哨,过了不大一会儿,小涅自范府之中,跃墙悄然而出,快速来到了宇文都的身边。
“师父!”小涅不知自己的师父为何这么晚了,还要冒着极大的风险,前来召唤自己。
“小涅,你在张府半年的时间了,可曾注意到张元知与其他人来往密切?”
“徒儿并未注意有人与张大人来往过密,张大人大部分时间是在刺史府中处理公事,极少在家中提及。”小涅老老实实的回答师父。
“家中之人,可曾去过别的什么地方?”
“家中之人,一般不会去别的地方,就是有时候老夫人的贴身老仆有时会到普贤寺烧香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