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飞来到厨房门前,看到杏儿正在熬药,他夜里巡视府内外一圈之后,偶尔会过来吃点东西的,看到杏儿在里面忙活着,他犹豫了一下,正想着离开之时,他听到身后有脚步之声。
“燕弟。”范允承在他身后唤了他一声。
“大哥。”他转过身来。
“杏儿,给燕弟做的点心,可是做好了?”范允承此时脸色苍白,似乎有着极重的心事,他轻声的问杏儿。
“前几日夫人就做好了桂花糕,一直没顾得上给你们送去,燕师父,快些进来吃些吧。”杏儿急忙自厨中拿了出来。
“杏儿,可否也给我一块。”范允承对着她伸出了手。
“看老爷说的,这是夫人做的,谁吃都行的,再说你是我们家老爷,可不能这么说话。”杏儿不知今晚老爷这是怎么了,说的话怎么这么奇怪。
“家中还有没有酒?”范允承突然问道。
“酒啊?我想着上个月范福去买过一坛,我给您找找看。”杏儿起身看了看灶台周围。
“那儿是不是?”燕飞看到屋角有个黑坛子。
“就是它了,这些时日都忙晕了头,什么也顾不上了。”杏儿一边自责一边将酒坛拿了过来。
“杏儿,药好了以后你就给夫人端过去吧,今天夜里我想和燕弟喝几杯酒。”范允承婉转的讲道。
“好的,老爷。”杏儿将盛药的汤碗放到托盘之中,识趣的走了出去。
杏儿离去后,屋里只有他们兄弟二人,面前一碟桂花糕,一碟煮蚕豆,两只酒杯。
范允承看着这两只小酒杯,想了想,去灶台拿了两个大碗过来,抱起酒坛,给燕飞和自己一人倒了一碗。燕飞感觉今天夜里这位大哥行为有些反常,素日里他是滴酒不沾,有时自己酒兴大发之时,他也是陪着自己坐在那里,看着他豪饮,自己极少饮酒,今日里怎么会突然大碗倒酒喝?他坐在那里,不动声色的看着他在那里忙活着。
范允承端起一碗酒放在燕飞的面前,把自己面前的碗端了起来:“兄弟,你我相识二十多年了,像这般喝酒,还是第一次吧。”
燕飞看到那两大碗酒,心中一酸,抬起头来望着范允承说道:“以前燕飞养伤之时,大哥倒是与我喝过酒,当年知道大哥酒量极浅,从未强迫大哥饮酒,今夜大哥此举,小弟确实是第一次见。”
“今夜,我想喝酒了,兄弟要不要陪我喝?”范允承眼中隐约有些泪光,让燕飞不忍多看,燕飞只得端起了酒碗。
范允承一口气将酒喝干,将碗底亮给燕飞看,燕飞微微一笑,一仰脖将酒喝了,也将碗底亮给范允承看,二人同时笑了起来。
兄弟二人就这样你一碗我一碗,他们偶尔拈起一粒蚕豆放入口中,或喝完酒后吃上一口桂花糕,只是不知为何,两个人像是商量好了一般,别的什么话都不说。
“大哥……”燕飞被沉闷的气氛压抑着,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范允承伸出手来,阻止他开口:“燕弟,今日只喝酒,不谈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