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不到就是这位自己最疼爱的六弟,做出了谋反之事。对于早年间自己犯下的过失,萧衍想起来也是极其害怕,若那六弟对自己讲出古逸山的事情,自己就是踏遍万水千山,也要找到那古逸山,寻求内心平静之法。
别人从来不知皇上为何笃信佛法,十多年来一直是布衣素食,更是经常出家为僧,萧衍做这些事情的真正原因,便是因为齐和帝萧宝融之死,这是他心是最不愿意想起的一块心病,也是他终生无法摆脱的过失。他这些年来一直想通过佛法教化自己,让自己的内心最终归于平静------
一切正如古逸山所言,自己的内心,再也找不到宁静之地了,那萧宝融的事情,时时会自心中跳出来,折磨着他,让他夜不能寐。
萧衍痛恨不已,他恨恨的望着眼前的萧宏,想不到他居然也有隐瞒不报的事情,这件事情如此重大,而那萧宏却只是想着如何将自己自皇位之上赶下来,自己好继承大统。
“皇上------那时臣弟害怕极了,臣弟没有郑伯禽那么狠辣的手段,那萧宝融原本就是他杀的,与我并无相干。那古逸山讲完那话之后,便不见了踪影。那时臣弟对他是极为佩服,一心想结交他,听他给臣弟讲一讲未来之事------”
“未来之事?你指的便是今日之事吧,你想请那古逸山出来,替你出谋划策,好为你今日谋反之事做准备是吗?”萧衍冷笑了一声,“只怕你这是白日作梦吧。想联与他多年的交情,都没能挽留住他,你一个小小的亲王,便能让他替你卖命吗?”
萧宏苦笑了一声,皇兄所说一点都不假,自己想请他出山,真的是痴心妄想,即使无法请他出山,这些年来他也从未放弃过要谋取皇兄的皇位,他的野心从未因为任何一个人而有丝毫的减弱,当年他窝藏宇文都在家中之时,那宇文都刚刚杀了守城士兵,潜至王府,想萧宏重用自己。而那时大理寺官员已经追查到这杀人嫌犯就在王府之中,那皇兄明明知道此事,在面对大理寺追查此事的官员们的追查之时,竭力的维护这位六弟,不让他们继续追查下去;对于自己这些年来卖官鬻爵得来的那些金钱,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正因为这些年来皇兄对自己犯下的过错的隐忍,让他做出了错误的判断,他原本以为皇兄是越来越昏庸了,根本没有察觉出自己要谋反的野心,故而这些年他放心大胆的做着违法之事。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皇兄虽然表面上没有任何的察觉,他暗地里的功夫,却是让人万万想不到的,王府之中布满了皇兄的眼线,可是自己却一无所知,偷换官银,盗采矿山等事,皇兄也是轻描淡写,不再继续追究,原来------这位看似糊涂的皇兄,却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大的坑,等着自己跳进去。
“皇上,臣弟是真心知错了,您就饶过臣弟这一回吧。”萧宏跪倒在地,“看在臣弟替你做事多年的份上,留我一条贱命吧。”
萧衍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留他一条贱命来继续羞辱自己吗?他将过去的种种不愿启齿之事,仔仔细细的回想了一遍,最终他还是不能再忍受内心痛苦的煎熬了,他拿起龙案之上的那块玉玦,慢慢走到了萧宏的面前,待那块玉玦来回在自己眼前晃动之时,萧宏惊得呆住了。
“你还记得它吗?”萧衍问道。
萧宏脸色苍白的望着那块玉玦,他想了想后急忙回答道:“皇上,这是有人在栽赃陷害臣弟。”
“为何要陷害你?”
“他们------他们恨我。”
萧衍接着又拿出一块极为相似的玉玦,放到了萧宏的面前:“那这又如何解释?”
萧宏怔怔的望着眼前两块一模一样的玉玦,他不敢开口讲话了,又或者是不知道自己如何解释了。
萧衍看到萧宏的模样,他强压住内心深处的厌恶之情,又拿出了一块玉玦,当他将这三块罕见的玉玦摆在萧宏的面前时,萧宏如同见了鬼一般,差点儿昏死了过去。
“联已经问过宫内的玉石匠人,这三块玉玦是同一块石料所制成的,是稀世罕见的佳品。六弟,你是不是很好奇,这三块玉玦联是如何拿到手里的?”
萧宏此时双唇如同封住了一般,他咬着牙不去回答。
“联可以告诉你,其中一块是我在王府之中的眼线送到联这里的,其中一块是你无意之中丢在皇宫之中的,还有一块------是我自玉姚处拿来的。”
萧衍说话声音并不大,可是萧宏听后,如同一滩烂泥一般跌坐在地下,头颅无力的垂了下来。
“萧宏,这些年来你倚仗着我皇上的权势,收敛了多少的钱财,我可以不计较,你嫉妒我得到了天下,想谋取我的皇位,我也可以原谅你,不杀你,可是你------你居然与萧玉姚做那畜生不如的事情,你要我如何原谅?与亲侄女**之事你都敢做,萧宏,你如此的无耻下贱,还要我饶你一命,你真是有脸讲出来!”萧衍怒声喝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