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涅,你根本杀不了他,他此时有皇上给他撑腰,我们只怕是再也没有机会杀他了。”张绮凤心中充满了愤恨,何征害了她一生,让她一生都生活在耻辱之中,此仇她必须要报,只是此时她想报仇,是真的是比登天还要难。
“我一定要杀了他!”小涅咬着牙又讲了一遍。
“孩子,你要先养好身子,身子养好后,我们再找机会杀了他。”张绮凤安慰她道,“娘去厨房看看,给你做些滋补的汤去。”
张绮凤此时只想着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弥补自己过去亏欠女儿的爱,她知道无论自己再怎么做,都是徒劳的,可是她还是要强迫自己去做这些事情,她要用最后这几日的时间,去做一位母亲最应该做的事情。
小涅此时没有力气阻止她,自己的娘亲从未做过饭,这一点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此时她的心中泛起了一股苦中带甜的感觉,自己活了二十多年,从未体会到像今日这般如此浓重的母爱,她微微闭起了眼睛,让身上的力气多攒一会儿,她想让自己快些好起来,让她像以前一样,可以去杀死自己的仇人。
范钧走上前去,伸手替她盖好被子,小涅睁开眼睛,默默的望着眼前的范钧,范钧较之前瘦了许多,眼中布满了血丝,一看便知他在自己身旁,已有数日未曾合眼休息。小涅原本想讲几句感谢他的话语,可是语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谢他什么?他照顾自己,那不是因为他是真心喜欢自己,而是因为他不能兑现自己的承诺,而对她生中的愧疚之意-----她想明白这些事情之后,那些话便怎么也讲不出口了。
范钧将她垂落下来的一绺发丝,轻轻的拢在她的脑后,他看出了小涅眼中的那丝仇恨,他不想让她重复自己母亲的错误,便低声的说道:“小涅,你不能杀何征。”
小涅的心,此时依旧是冰冷的,范钧替她理顺发丝之际,那唯一存在过的温暖,随着范钧所讲的这句话,让小涅的心重新冰冷起来。
她慢慢转过头,望着这些日子一直在悉心照料她的范钧,范钧不知道她心中有多恨那何征,自从何征与她第一次相见之时,他们之间的仇恨便无法用言语来表达,那何征将她误认为自己的仇人之时,小涅对他心生厌恶之情,却没有太多的仇恨之意,可是随着何征一次又一次的对她充满着杀意,加上他对待自己母亲那凉薄的嘴脸,让小涅对他失去了所有的耐心。她要杀了他,只有杀了他,才会解除那一直禁锢着自己的那道枷锁,她才可以真正自由的活下去。
“为何不能杀他?”小涅一想起何征,全身便开始颤抖起来,“他杀了我师父,杀了青莹,杀了你的燕叔叔-----他杀了那么多的人,为何我不能杀了他?”
“小涅,你听我讲-----”
“他凌辱我的母亲,让她一生都生活在痛苦之中,更可恨的是他从未承认过自己做错了,他将我错认成那红痣少女,数次想置我于死地-----范钧,此人罪大恶极,他本就该死,他-----”
范钧轻轻握住小涅颤抖的手,他可以想像到小涅这些年过的日子有苦,她们母女二人始终活在此人的阴影之下,只是小涅不能杀他。
“小涅。”范钧温暖的手掌,让小涅的心跳开始加速,她面色有些潮红,此时她害怕范钧对待自己的温柔,害怕自己会沉浸在这温柔之中不能自拔。而此时的范钧,只想着安慰她,让她放弃杀何征的念头,“你若杀他,便会与你母亲一样,背负着杀父的罪名,你的心永远不会得到安宁----我要你放弃杀他,是为了你以后的生命,可以活的安宁。”
“-----这样的恶人,难道就让他继续活在这世上吗?我不甘心,我和我娘吃了这么多的苦,怎么能甘心让他这样的恶人继续活着?”小涅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他若还活着,不知道多少人要死在他的手里-----我必须杀了他。”
“小涅,我只想你好好活着,杀他的事情你根本不用管,自然会有人杀他。”范钧伸手擦去她流下来的眼泪,“他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还有谁能杀得了他?他这样的人有皇上的佑护,如何能轻易杀了他?”小涅知道范钧是在安慰自己,能杀得了何征的人,这世上只怕没有几个,而他如今官至羽林卫大统领,岂是普通老百姓可以杀了的?
“那你又如何杀得了他?”范钧反问道。
“我----我会想办法将他诱出,拼上我的性命-----也要想法子杀了他。”小涅此时也是彷徨无计,只是杀何征的心,她从未改变过。
“小涅你听我讲,有两件事情我不会让你去做:第一是杀何征,第二是赔上你的性命。”范钧神情严肃的讲道。
小涅满眼哀伤的望着他:“若要杀他,我只能是将他引出来,与他同归于尽。”
范钧摇了摇头,他微微笑了笑说道:“我不会让你去死的,我刚刚对你讲过,会有人杀了他。”
“谁?”小涅不相信的问道。
“我。”范钧回答道,“我不会让你背负杀父的罪名,此人必须要除掉,不是要你与他同归于尽,我范钧自会替你除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