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当天下起了雪,是今年第一场雪,漫天飞扬。
十一月二十三日,刚好还有一个月是圣诞节。
天气并不太凉,雪花飘落地上,顷刻间便化成了雨水,但若只站窗前,望着窗外那纷飞雪花,便会觉着萧瑟清冷。
窗外光景瞬息万变,窗内于薇,却只披着毛毯,半躺沙发上,清浅地睡着。
于薇几乎一整晚没有休息,前半晚完全睡不着,脑袋里面不停地闪过与何汝穆每个画面。
搂着她腰,古玩市场间穿过。
不动声色地帮她向小卖商讨下低价钱毛瓷。
杨沫咒骂着月上清湖丑时,轻声赞道还不错。
李瑞中说她抢了自己妹妹财产,又偷了妹夫时对她信任。
她说出自己是私生女时对她安慰。
她丢了清粉彩瓷瓶装哭时,对她妥协,帮她找回瓷瓶。
周阳面前突然骑士一般出现,带她离开。
林飞扬婚礼上,抱着她边下蹲边低唱着动听英文歌。
她喜欢却错过未能拍下莲花瓶,当晚便出现她家中。
假车祸时,他突然出现她病房当中,带着明显担心。
还有很多很多……只要想起他,那些美好,便反复地出现她眼前。
……只要想着他即将娶另一个女人,便觉心痛入骨。
后半夜,于薇为了转移注意力,便不停地看着美剧。
后一晚似乎是越看越清醒,睡不着,直到三点多时,才渐渐睡着了。
但清晨四点钟时,还是醒了,不过半小时,就无法再入睡。
顾盼着窗外,今年第一场雪,莫名其妙地便流了泪。
擦干泪,继续看电视。
倪岩给她电话六点钟响起,说他已经准备好了,问她要不要准时行动。
何汝穆放她床头蔷薇,被于薇安放观音瓶形状注满水陶瓷瓶中,她静静地望着那株蔷薇。
许久,摇了头,“算了吧。”
“啊?”倪岩没想到于薇让他准备了一个星期事,就这么算了。
眼看着脚下一堆东西,鞭炮,充气娃娃,狗血等等,还有跟杜姐说好让带一帮警察去那吃饭……
“于总?”倪岩又问了一遍,“真就这样算了?”
于薇淡道:“他有苦衷吧,我也不想再逼他了。已经死皮赖脸追了那么久,该到知进退时候了。如果今天他婚礼上,我真搅局,就是真无理取闹了。”于薇突然笑了,“我才不是不识大体人呢,是吧?”
倪岩不懂这些,他就只知道若是他喜欢女人要跟别男人结婚了,他一定会去搅局,就算后被人拉出去揍一顿,他都得后努力一次。
可于薇已经这样说了,他也就只好算了。
婚礼十点零八分准时开始,于薇不想去太早,便让倪岩九点钟来接她,带她去吃早餐——倪岩已经彻底沦落成了于薇助理。
车窗外不停地刮着雪花,于薇一颗心也跟着降到了低温。
林飞扬一直没有打过电话来,应该是充当着何汝穆亲友团,接亲当中。
经历过林飞扬婚礼,于薇便可以知道何汝穆婚礼是哪般。
热闹喜庆,温馨美好,幸福。
也会有一群伴郎伴娘闹人吧,不知道接娘子时候,何汝穆会不会也抱着哪个女孩边下蹲边低唱一首angel,只为了接娶那位娘。
正于薇止不住地神伤时,于仕亨打来电话,问她哪。
于薇笑了:“吃早餐呢,一会儿不是要去参加何汝穆婚礼吗……难道爸你打电话来也是要确保我不会何汝穆婚礼上搅局?那您老放心吧,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