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羽生来就爱折腾与享受,每餐必须按照烛光晚餐气氛来,而餐点则是按照满汉全席来。怎么奢侈怎么享受,傲慢又高贵。
早餐亦同样,清晨七点钟,太阳才刚刚升起不久,陶羽就已经怀里抱着刚换了尿不湿陶陶,对着满桌早点挑三拣四,一道菜只浅尝一口。
“陶先生,有人刚送来一束花和一盒礼物。”敲门声响起后,贴身助理拿着接过来两样东西,走到陶羽跟前。
陶羽把陶陶往餐桌上一放,接过礼品盒随意地左右翻看着,一边漫不经心地扬声喊道:“于薇,这是你老相好送来?”
于薇正浴室洗漱准备去公司,闻声叼着牙刷走出来,口齿不清地说,“什么?”
陶陶不太老实,餐桌上来回转了几次身,一掌“啪”地一下按到蛋挞上,蹭了一手黄,又乱挥小爪子胡乱摸头发不长脑袋,再次蹭了一脑袋黄。
圆溜溜眼睛看见于薇后,立刻变得黑亮,咧着小嘴儿咯咯咯笑了起来,“麻麻……”
于薇拿掉牙刷,乐了,“这真是从垃圾堆里拣出来了吧?”
“看这个,”陶羽一手握着陶陶小手,不让他乱动掉下桌子,一手来回指着助理抱着花和自己手上礼品盒,“这些是你老相好送来吧?”
于薇侧头看过去,方才看到这两样东西,眼里闪过一抹异色,茫然而迷离。
记忆中画面瞬间纷至沓来。
每一幕细节都犹如昨日,就连心中一度溢出爱恋感觉,都清晰得仿佛就眼前。
她也送过何汝穆花和礼品盒,每天一束鲜花,一个包装精美空盒子。
闲来无事时,她总会撑着下巴托着腮,想象着何汝穆拆开盒子看到里面空空如也时会露出无奈和笑意,然后自己便也笑成了小傻子。
……所以,何汝穆这是重复她曾为他做过事?
于薇忽略心头涌起不适,拿起桌上毛巾认真轻柔地给陶陶擦手擦脸,不咸不淡地说:“扔了吧。”
“嗯?”
“礼品盒里应该是空。”于薇淡道,“以前我曾连送过他半个月空盒子。”
空盒子……
“宝贝儿,那这纸花是什么意思?何汝穆买不起鲜花于是用纸代替?”陶羽口吻像是被人扔进了大醋缸,吞了几口老陈醋,“你当初也送他纸花?你们俩人之间浪漫史倒真多。”
于薇猛地抬头,送纸花?
于薇看着用纸折出玫瑰,心下漏了好几拍,后垂了垂眼,“扔了吧。”
——夜床服务晚八点进来准备,我不喜欢闻花香味儿,这个不用准备。
这是她与何汝穆入住金鼎酒店时,她曾对陈立吩咐过事。
她不喜欢闻花香味儿,他竟都记着。
“扔了吧。”于薇一字一顿地重复道。
于薇把陶陶交给月嫂,回身继续去刷牙洗脸。
一连几日,何汝穆花和礼品盒都会早上七点钟准时送达,无一例外,礼品盒拆都没拆,直接扔掉,花也是被扔进垃圾箱毫不留情。
又是一个清晨,陶羽都觉着于薇态度冷硬得不正常,吃完早餐,优雅地擦了擦嘴,丢下纸巾,走到浴室门口,倚着门看着里面化妆于薇,“你这是决心不会和他复合?”
“没有合过,哪来复?”于薇刷着睫毛,突然笑道,“我和他真正一起时间只有半天时间,并且是床上?懂?”
“你这是告诉我你不是处,叫我不再缠着你?”陶羽笑了,闪进浴室,迅速关上门,动作迅速利落地将于薇压浴室台上,两指捏起她下巴,“但是,我可没有处|女情结,你这招对我来说没有用。”
“你没有处|女情结,我有处|男情结还不行?”于薇面无表情地扒开捏着她下巴手,“你今年二十九吧?你如果还是处|男,我现就可以跟你去领结婚证,但问题是……你是么?”
陶羽:“……”
陶羽顿时没了任何可以反驳词。
处|男……这还真是不可逆事实。
“那我问你一句实话,真无论他做什么,你都不会回心转意?一定有例外。”陶羽突然直视着于薇双眼,漫声问。
于薇偏头看了半晌陶羽,发现如果不给他一个答案,他势必不会罢休,想了想,随口道,“除非他得了绝症,马上死了。”
“真狠毒。”陶羽啧啧摇头。
“你没听说过‘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般皆不毒,毒妇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