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我悲观,我们加上好友,已经大半个月了。
几乎每天都有对话。
关系却好像没有熟络起来多少。
依然是我绞尽脑汁地找话题,他回复礼貌且寥寥。宋佳咪曾经看过我们的聊天记录,吐槽说但凡对方没修养一点,都聊不到今天。
可是,“有修养”和“喜欢”,还有很远很远的距离。
我滑动着聊天记录。虽然每天只有几句,可十几天下来,竟也积攒了不少消息。我一条条地看下去。
房间只留了纱窗,闷热的午后,连知了都热得没了声儿。
风扇一下一下摇着头,宛如我的内心活动。
聊什么日常琐事、志愿选择啊?就不能找点高大上的文史哲话题吗?他明显都聊不下去了啊。
我越看越尴尬,揿灭手机,没一会儿又觉得沮丧。
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大概真的是不要强求比较好吧。
他大概也会松一口气的。
接下来两天,我没有再打扰孟时川。可喜欢的力量大概像一种弹簧,压抑得越过分,反弹得越高。
我越来越频繁地想点进和他的对话框。又克制住自己退出去。
直到六月二十二号,高考查分日这天的来临。
我的注意力终于被更重要的东西吸走。
李思尧一大早就来了,待到傍晚才和我们一起出发。陈引带我们去的是镇政府一间办公室,他舅舅以前在这里工作过,不少都是老部下,用个电脑什么的很方便。
陈引穿一件白色背心,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臂,坐在电脑前,敲入密码。
我压低嗓音,“学霸就是学霸,他居然一点都不紧张。”
李思尧也跟着低声,“他高考前就跟清大签了协议,过重本线就行。只要不是被人夺舍都稳了,你说他紧不紧张?”
“……”
好吧,当我没说。
如陈引所说,这晚网确实很卡,前后折腾了两个多小时,我们才最终查完成绩。
出乎我的意料,居然比最乐观的估法还要高三十分。
李思尧也不赖,参照去年的分数线,应该能上他梦中的大学。至于陈引,那个分数跳出来的时候,着实让我和李思尧惊掉下巴。
也一下子衬得我们俩那点分很不值一提。
不过当然,人应该和自己比。
我嘴上喊受打击,其实心情很灿烂。回家路上,话不免多了些,“你俩以后都在北京了诶。”
“嗯,你呢,打算去哪?”陈引走在前头,这边没路灯,他用手电筒照明。
“我还不知道。”高考前夕,班主任曾叫我们填目标大学,我写的三所都在广东,只是私心觉得,这样会离孟时川近一点。
和很多人不一样,我是那种走一步看一步的典型,没到填志愿,都不会真正开始思考自己想去哪里,未来又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