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王,桑图看见了慕青姑娘从皇府那边回来,急急匆匆的就赶着进了王妃的房中。似乎是提到了关于蜀王的事情。”
桑图知道墨启修向来就是墨锦寒心中的硬伤,因此在说完了之后就噤声,不再说下去了。瞄着墨锦寒的时候,桑图发现这次他并没有预想的那般,愤怒的如同失了控制的狮子。反而是异常的冷静,从容。
过了好一会儿,墨锦寒的口中才吞吐出一句话。
“既然如此,就随了他去吧。王妃的事情,咱们何时能够插上手的?她总是有着自己的想法,我猜不透。”
“寒王何时竟也有这种闺中情思了?”桑图只敢轻声的问着,原本是没有期盼着能够得到答案的,墨锦寒却再次给了桑图一个意料之外。
“何谓闺中情思?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情,只是一个字,却是耗费了多少人多少的心思?桑图你可曾有过一个叫你牵肠挂肚的人总是在心头,时不时的纠缠着你?”墨锦寒说着这话的时候,心里想的都是那张一样的脸。
不分昼夜的在不知名的时刻就爬上心头,即便是夜凉如水依旧能够叫他有所依恋。她还在的时候,墨锦寒不曾体会到那种揪心,在知道她已经不在的时候,就算是只能对着一张与她相似的脸,那朱唇还有粉颊,不论穿什么衣裳都要与众不同的她。只要知道还能够看见,就已经足够了。
桑图不愿意说的事情,终究还是要说出来。吐之为快,今日不说,还是憋在心底,连个说的机会都没有。
看着眼前的墨锦寒,和往常不一样的是除了风度翩然之外,还多了几分柔情。想必也是因为王妃吧,这段时日在越国的生活,旁人并未察觉,然而身在墨锦寒身边的桑图却是看的一清二楚的。虽然寒王表面上对王妃冷淡,但是心里却是多了些在乎。
至少也不像最初的那般抵触了,果然还是要日久才能见人心。
“寒王,桑图虽然没有办法理解牵肠挂肚的感受,但是天人永隔的痛处桑图还是略懂几分的。寒王有所不知,在服侍寒王之前,桑图只是宫中的一个卑贱下人。那时候在宫中遇上一个同乡,已经是极为难得的事情了。”
“一个叫珠翠的女子,她同为宫人。但是却经常被主子欺侮着,只是因为她长着一张颇有姿色的脸。那位主子害怕珠翠抢了她的风采,便三番几次的想着法子要发落她。宫中是非多,珠翠不愿意承受着折磨,便跳进了荷花池溺死了。”
墨锦寒的嘴唇轻微的颤抖着,不知为何,此时听着桑图说起这些陈年旧事,他只是觉着非常的难受。就像是自己的亲身经历一般,他太明白一个人说出了积压在心里的话是什么样的滋味。
桑图哽咽着继续说了下去,他和珠翠原本说好的,有朝一日期限满了,二人就相约要出宫,过着普通百姓过的日子。谁知道就是因为一念之差,珠翠就先他一步走了。
“寒王,桑图不知道寒王心中所念之人是否还在不能触及的世界,但是珍惜着眼前的才是要紧的。切莫到了再也没发挽回了,才发现其实就在身边。”
墨锦寒点了点头,桑图是为着他好,他明白。只是要真的是随心所欲的生活,有多么的艰辛?特别是在这样的乱世之中,要想着安身立命,已经实属不易了。
“王妃她说了过多久回蜀国吗?”
待到自己的心已经缓缓的沉静下来了之后,墨锦寒问起了桑图关于回蜀国的事情。算起来,近日也快要到朱雀的生辰了。只是今年怕是不能都在她身边道一声祝贺了。她如今俨然已经是宫中的受宠妃子了吧。
想到这点,墨锦寒轻笑了一下。女人果真是有那么的嫌贫爱富?攀附权贵的么?朱雀不像是那种人,若是那样的话,这么多年的共处岂不是白费了吗?
桑图想起了之前王妃透露给他的是,待到天气回暖一些了再回蜀国。如今绕翠宫又突然的就遇上了无端的大火,还不知道会不会有所更改呢。
“回寒王,等王妃伤势好了之后,寒王还是自己过去问吧。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寒王自己的身子,大概是当时救王妃的时候,被大火灼伤的地方有些感染了,因而引发的高烧。不过大夫说了,只要寒王好好静养着,很快便好了。”
桑图说着,就帮着墨锦寒捻好了被子,退下去了。这些事情本不该是由他一个男人来做的,只是墨锦寒不适应被其他的奴婢侍奉着,所以只能桑图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