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叶雅人送给周斯远的……
“哦……”我故作恍然,“原来周少才是这把椅子的主人,难怪周总觉得可以替周少做主将它送我。因为在周总心里,父亲可以安排儿子的一切嘛。只是,周总不怕,我拿了周少的东西,又要和他纠缠不清。”
“你倒是挺会来事的。”周总动了怒,也懒得再维持所谓的长辈的大度,他冷笑,“励长安,有人说你嘴巴毒辣,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我不甘示弱:“我明明是文明用语好公民,下这结论的人太片面了。相必她年纪也不会比我大。”
我这皮里阳秋的无赖样将周总气得不行。
他怒瞪圆眼,我却没说过瘾:“周总,您说江湖多妖,我也觉得是。不过,您以为的妖显然和我以为的不同,您嫌弃我太作怪,我倒觉得自己好冤枉。我之所以变得这么引人注意,不正是各位能人推我浪尖的么。”
说完这句话,我才大踏步出这周氏高门,彻底将那些浮华甩在身后。
我一边往外走,不免也有想象。今日的周总之所以无法伤害到我,是因为我内心对周斯远已无所求。如果,那天,我没有在门后听到吴路的调侃;没有气怒去开车;周斯远看到了我的短信,我们如今仍然在一起……那么今日,周总轻蔑我而说的每个字句都有了实质性的伤害,会深深扎入我心里,让我血泪流淌汇聚成河吧……
我使劲甩头,将沉浮我脑海里的所有“如果”甩远。人生没有如果,上天给的,就是最好的。
我沿着走廊没走几步,就见着了周斯远,此刻他依然站在电梯前。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周斯远,不再傲然,决然。他像是灵魂被人从体内被抽出、捶打、蹂躏、撕成了小小的碎片再丢在风中。丢了魂的他连头都没法傲然抬高了……
最令人倍感不忍的是让他备受煎熬的罪魁不是别人,而是,他的父亲……
“励长安……”
卢怡诩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我扭头,见卢怡诩插着手,斜倚靠在一门框内。
我顿步。
她站直,展开双臂做滋润甘霖状,深深呼吸,问我:“你觉得,这里的空气怎么样?”
能怎样?
她在这空气的浸润下,面目已经狰狞不可辨识。
行走之间,每个毛孔更是飘着金钱的铜臭味。
“不怎么样。”我冷言回复。
“长安,你不太坦诚了。”卢怡诩痴痴笑起来,“明明这么好闻。”
我收紧手心。
之前,我还担心,自己长出獠牙和尖甲,冲上去,切断她的脖颈,撕裂她的俏脸。抓她个血肉模糊呢。但是,看到她这么一脸无所谓地笑着的样子。我脸目光都懒得往她脸上放了,这个人,喜怒都与我无关,更不值得我为她分一星半点的心。
从此,她,与我无关。
我平淡直视她。见她笑着笑着,渐渐笑容不再鲜活,如水泥僵硬在脸上。
她厉声:“你看什么看!你和先生谈了什么?”
我懒声反问:“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她张手想来抓我。
我迅疾后退,她没有抓住我,反而重重跌在地上,她错愕盯我,突然跪爬而来,疯狂地挠着地毯,冲我怒吼:“你说啊,他到底说了什么,说了什么!”
像是被按了个开关,她一下子疯狂起来。
那头的周斯远察觉这边的动静,快步朝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