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晋慢条斯理翻阅着手里的杂志,对殷成的话充耳不闻。保镖缓缓靠近,巨大的阴影如黑网般笼罩了殷成。房间里很快充斥着痛苦和绝望的哀嚎,听得外面走廊经过的人头皮发麻,纷纷加快脚步离开,不敢久留。那天晚上殷成对阮余做的事情,全都报复在自己身上,而且严重几十几百倍。等房间里的动静再次停下来,殷成已经躺在床上动也动不了了,像只待宰的死猪,浑身是血,凡是眼睛能看见的位置到处是鞭痕、针痕、和蜡烛烫出来的伤口。“顾少,已经结束了,现在怎么处理他?”顾子晋闻言合上杂志,随手扔到桌上,他站起身,整理了下外套,冷冷道:“让他在这里自生自灭,扔到医院都是脏了地方。”保镖点头,“是,我明白了。”从房间离开后,顾子晋开车回了医院,他来到病房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看见阮余正抱着孩子发呆。顾子晋深吸一口气,推门走进病房。听到脚步声,阮余转过头,跟顾子晋四目相对。顾子晋挤出一抹笑容,“吃过饭了?”阮余又把脸转向窗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顾子晋坐到病床边上,假装没看出阮余的冷漠,自顾自地说:“新来的阿姨怎么样,有没有好好照顾你和孩子?”“如果你不喜欢,就跟我说,我再让人给你重新找个护工。”阮余还是保持沉默。顾子晋几乎把姿态放到最低的哀求,“阮余,看我一眼。”阮余一句话没有,连余光都不给顾子晋。顾子晋眼里染上深沉的痛楚,他无法忍受阮余一而再再而三的忽视,把阮余身体扳了过来,“到底怎么样你才肯原谅我?你告诉我,只要你能原谅我,我什么都愿意做。”阮余被迫跟顾子晋对视,眼里是浓重的哀伤。良久,他张了张嘴,又轻又哑地说:“我想出院。”待在这个地方,阮余总是会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他宁愿回到会所工作,说不定忙碌起来就不会想乱七八糟的事情了。顾子晋好像兜头被浇了盆冷水,他压下心底的失望,喉咙艰涩地说:“你的病还没好,还不能出院。”阮余闭上没有血色的嘴唇,不说话了。顾子晋以为他担心丢掉工作,安慰道:“会所那边我已经帮你请假了,你们经理说给你放一个月的带薪休假,让你好好休息。”顾子晋都这么说了,阮余还能说什么呢,从以前到现在,他都是被安排的那个人。这时护工忽然叫了一声:“哎呀,顾少,您衣服上怎么有血啊?”阮余身体一僵,顺着护工的视线望去,果然看见顾子晋的衬衫袖口上有几滴血渍。这会儿阮余才后知后觉,顾子晋进来的时候身上好像有一股血腥味。捕捉到阮余眼里的恐惧,顾子晋解释说:“刚刚我去见殷成了。”听到这个名字,阮余双手抖了抖,那晚惨痛的回忆又被无情地翻了出来,身体细细发着颤。顾子晋轻抚着他的后背,“我帮你报复回去了,那晚他怎么对你,我就怎么对的他。”阮余身体僵了一下。顾子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把保镖拍给他的照片拿给阮余看,“你看,我教训了他一顿。”阮余只是扫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下去,用力抱紧了怀里的生生。顾子晋近乎虔诚地捧着阮余的脸,“阮余,忘了这件事好不好,我不奢望你一下子原谅我,你就像之前那样对待我,我就很满足了。”阮余试图推开顾子晋,被顾子晋揽得更紧,他就像只被困的小动物胡乱挣动,发出抵触的呜咽声。剧烈的酸涩像狂浪般几乎把顾子晋淹没,他余光瞥见果盘里的水果刀,突然拿过来塞进阮余手里,“你很恨我是吗?想离开我是吗?那就一刀捅下去,这样你解脱了,我也解脱了。”搬回我家吧阮余眼眶发烫,低头看着手里的水果刀。顾子晋握着阮余的手,把刀尖抵在自己胸口,“刺吧,刺进去你就解恨了。”阮余双手止不住地发抖,“你在逼我”顾子晋露出一个人自嘲的笑容,“你不是恨我吗?现在机会摆在你面前,动手吧。”阮余紧紧抓着手里的水果刀,看着近在眼前的顾子晋,始终刺不下去。他坐倒在床头上,松开了手里的水果刀,哐当掉到地板上。阮余用双手捂住脸,豆大的眼泪从脸颊滚落,很快浸湿了床单。如果他做得出这种事,现在就不会沦落到这个下场了。顾子晋眼里染上一抹欣喜,紧紧握着阮余的手,“阮余,你还是有一点舍不得我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