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一手抓起桌上的点心送到他面前,老道士拒不下咽,被三娘子掰开嘴硬生生塞了下去,刹那间,老道士就地化作木马,再也动弹不得。
三娘子为木马披上道袍,这是最后一个。
赵季和咬着点心斜靠在门口:&ldo;姑娘,你这点心做的真好吃。&rdo;
&ldo;你为什么帮我这个妖怪?&rdo;
&ldo;在我看来这些杀戮成瘾的恶徒才是妖怪。&rdo;
赵季和进屋后拍了拍两个木马的头,木马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到拳头大小,随后他揭开装满木马的包裹将其收了进去。
第9章暗潮
翌日,赵季和即将离去,他向三娘子告辞:&ldo;我就要进京了,保重。&rdo;
三娘子对着他的背影踌躇再三,终是忍不住喊道:&ldo;赵季和,你还会来吗?&rdo;
&ldo;当然,不但会来,我还不会再走,只求姑娘不要赶我。&rdo;
晨光熹微,赵季和向着万家灯火处而行,他挥动马鞭作了暂时的告别。
一个月后,赵季和带着一箱黄金回到了板桥客栈,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术士不再执着于名利,他和三娘子成了婚,亲热时很喜欢吻她腰上的那圈漂亮花纹,客栈的生意也一直不错,命运着实善待了他。
赵季和至死都没有问过三娘子到底是什么妖怪,寿终正寝的那一刻,他看着同样白发苍苍的三娘子说:&ldo;让我再看看你年轻的样子吧。&rdo;
三娘子照做了,微笑着收回了时光的假象,一切衰老的迹象如齑粉消散,她又是一个初生朝阳般明艳的小姑娘了,赵季和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汴州的荒野上新增了一座坟墓,三娘子在那灰白墓碑前放了一束白色野花,她说:&ldo;我还会找到你的。&rdo;
周栎将厚重的字典放回了书架,长吁一口气,这个事件中到底谁才是谋杀者已经不得而知了,清阳妖户籍的记载未必完全真实。
浮云如白衣,斯须变苍狗,如今的赵三姐是否还记得有个叫赵季和的术士呢?可能是记得的,毕竟那段时光那么美好,但也可能不记得了,她改名为赵三姐的原因是不想忘,而人一旦生出不想忘记这个念头,则离忘记也不远了。
他将蛛丝戒指取下来放到一张绷了牛皮的桌面上,四根铁丝在戒指上缠了两圈,分别固定到桌子四角。
床底偷摸着放了个枣红色木雕八角盒子,是传统糖果盒的样式,稳重,大方,每个角上有个针眼般的小孔,他一手按住底座,一手小心地掀开盖子,里面的东西骤见日光,缩成一团,过了一会儿才展开了长脚‐‐那是一只啤酒盖大小的蜘蛛。
他看着蜘蛛背上的钴蓝色人面花纹,纵使已经看过很多次,依旧觉得诡异又惊艳,那蜘蛛沿着桌脚快速爬到戒指旁边,朝着开口处吐出一簇簇白丝,伸展,收缩,最终没入银色戒面。
贺文珺开了小火慢炖着一锅西红柿牛腩,坐在一边闲聊:&ldo;老周你发现没?家里养了这么花也没有虫子,我记得老家那边多少总会有点。&rdo;
周啸山寻着香味摸到厨房:&ldo;啊?是吗?可能是这边风水好吧。&rdo;
蜘蛛的口粮不多了,改天得网购几斤,周栎此刻非常庆幸有个百宝袋似的购物软件,如果是几年前,可能他的行程里又会多出一项‐‐到各个犄角旮旯逮小昆虫。
那蜘蛛勤勤恳恳地喂完他的戒指后在屋里逛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食物,便像个醉酒的老汉一样晃晃悠悠绕回了八角匣子里,周栎夸了它一句能干,蓝背蜘蛛好像能听懂一样乐得原地转了一圈,据说新的蛛丝韧度会有优化,他扯了一根在桌子上磨了磨,感觉和以前也差不多,略感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