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太子起身,从身后抱住苏霁,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微微发烫的脸颊轻轻地触碰着苏霁的脸,轻轻地道:“就算为了你自己,不要再来东宫了。我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
苏霁怔怔地望着太子,欲开口说什么,却见太子扶着苏霁的肩膀,将她转过身来,不待她开口,直接吻上了她的双唇。
太子爱怜地□□着苏霁的双唇,一双桃花眼中像是锁满了水雾,氤氲地看着苏霁,道:“你现在跟我,只会受许多委屈。本宫保证,若有一日本宫形势好了些,就……”
苏霁打断了太子,道:“我知道,入宫以来,我事事顺遂,都是因为别人惧怕太子的权势。其实没有太子殿下的庇佑,这些委屈原是该我受的,我终究不能永远依仗别人。”苏霁停顿了一下,正色道,“总之,我虽会受些委屈,终究不再依仗别人了,而是靠我自己,也算一件好事啊。”
太子摇头叹息,道:“你能这样想,只能说明你之前从未受过委屈。那起子小人踩高捧低是惯了的,宫中人情冷暖,向来都是势利得很。”
苏霁陷入沉思——她从小到大被爸妈捧在手心,的确没受过什么委屈。可是,她终究会长大,独自面对这个世界,学会替别人遮风挡雨。
第55章
“太子殿下,你不用担心我。”苏霁拍拍胸脯,面上镇定地道,“怎么说,我苏霁也是杀手堂的天阶杀手,行走江湖都生存下来了,在宫里难道生存不下去?”
苏霁这样说,权且是为了安慰太子,不想再给太子添麻烦,其实心中对自己的生存能力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你真的是杀手堂天阶杀手吗?”太子噙着笑意,见苏霁如此道,便直言,“杀手堂的苏霁,她会写字,轻功极好。更何况,她是昌黎之战留下的孤儿,溺在河里被人救上来才活了下去,饱尝人情冷暖,又怎么会从未受过委屈呢?”
苏霁听他这番长篇大论,不由得愣住了——她之前便有所察觉,太子怀疑过她的身份,却不知道太子竟对江湖上一个杀手这么熟悉。
苏霁思量了许久,道:“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你的猜测罢了。如若我不是苏霁,那我究竟是谁呢?”
太子微笑着睨了苏霁一眼,看破她的心思,问道:“你究竟是谁?”
苏霁沉默了半晌,沉沉地叹了一口,决定将事情和盘托出,鼓起勇气刚说了半个字,便听太子幽幽地道:“你不愿意说,本宫亦不勉强。本宫相信总会有一天,你愿意对本宫敞开心扉。”
苏霁静默地瞧着太子,心中没来由地悸动着。
到底该如何面对太子?苏霁不知所措,最终脚底抹油,逃也似的回了司药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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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苏霁回到司药局,却见里头张灯结彩,正门旁停放着半人高的红木箱子,箱子的边角用大红色的绢布细细包着。
苏霁走近那几个红木箱子,瞧了几眼,便听后面传来人声:“别碰那箱子!少了什么东西,是你能担当得起的么?”
苏霁转过身,看是个眼生的十几岁丫头,身上并未穿着宫中制服,粉绿色的短袄显得干净又干练。
“你是谁?我怎在宫里没见过你?”苏霁眉头微蹙,道,“要说偷东西,我瞧你更像是偷东西的。你鬼鬼祟祟地在我们司药局门口做什么?”
那丫头见苏霁来势汹汹,亦趾高气昂地道:“我是楼小姐的陪嫁婢女金喜,这几日宫妃与几位公主送来的礼,司药局内都搁不下了,我家小姐便命我在此看着这些。”
“对我家小姐来说,这些礼没甚么打紧的,只是送礼之人的心意珍贵,才命我在此日夜守着。”那丫头不甘示弱地瞧着苏霁,道,“可对某些出身卑贱的人来说,这些可就是好东西了,我只怕他们看在眼里就拔不出来了。”
现在一个婢女都这么凶了么?
“想必金喜侍女定是身出名门,我们这些出身卑贱的女官实在太惭愧了!”苏霁不无讽刺地感叹了一声,不过她迅速找到了重点,只问,“你说‘陪嫁’丫鬟?你们楼女史要出嫁了?”
金喜听到苏霁出言讽刺,正气得恼怒,却听虚掩着的门渐渐打开,楼女史站在司药局大门的门槛上,微微一笑,不咸不淡地道:“金喜,这位是苏司药,不得无礼!”
一面又对着苏霁道:“苏司药,这小丫头没什么见识,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苏霁冷哼了一声,这么个小事也不至于揪住不放,于是问道:“楼女史这是要出嫁了?”
楼女史笑着颔首,道:“昨儿才下的旨意,苏司药不知道也是正常。”
苏霁心里头没来由地郁郁地,看来太子终究是无力回天,要迎娶楼女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