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文帝眉宇紧拧,面上带着担忧之色,黑眸却深不见底,开口:“馥儿,可是哪里难受?”
“快宣太医!”
关雎宫中伺候的奴才自然是不敢违拗圣人的吩咐,飞快的奔了出去。见着秦馥这幅模样,秦妙心如明镜,知道姐姐身子并无大碍,不过是害喜而已,只是……这一胎能否保住,她也不确定。
因为秦馥身子弱,太医隔三差五的就得往关雎宫中赶,今日也不例外,没过多久,时常为姐姐请脉的徐太医便步履匆匆的走入膳房,在桌上摆了脉枕,仔细地察探脉象。
偷眼瞧着晋文帝,以往秦妙觉得他对姐姐情根深种,但今日看来却有许多不妥之处,若真是爱之入骨,前世里皇后害的姐姐小产,为何还能稳坐凤位?
所谓椒房独宠,到底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徐太医冲着晋文帝叩首,面带喜色:“恭喜陛下,恭喜娘娘,娘娘这是有孕了!”
“有孕了?”
秦馥眼中还带着一丝茫然,即使二十出头了,她依旧是有些单纯的性情,一方面是因为忠勇侯府娇惯着,一方面可能就是由于眼前的帝王一手造成的。
抬手轻扶着平坦的小腹,秦馥心中仍觉得有些不真实,她入宫五年,肚子一直没有消息,原本还以为自己没有福分,却未曾想到不过眨眼的功夫,孩子便来了。
“有孕了。”
晋文帝面上并无喜色,阖宫之中,并无皇子公主,但晋文帝也并不心急,对于一个年近三十的皇帝而言,当真是有些奇怪。
事出反常必有妖,如果之前秦妙还认为晋文帝对秦馥有一丝真心,到了此刻,她的心彻底沉入谷底。
这世上没有一个男人,在听到自己心爱的女人怀孕的消息后,还能表现的如此冷漠,不带一丝欣喜,除非不爱,秦妙想不出其他的理由。
是了,若晋文帝真爱重秦馥,又怎么舍得让她背负着妖妃之名,遭受天下人的唾骂?秦馥真心错付,受到千夫所指,实在是冤枉的很。
所谓椒房独宠,不过是穿肠药,刮骨刀罢了。
闭了闭眼,秦妙笑出声来:
“陛下,姐姐怀有身孕,您可得好生奖赏她!”
听到秦妙的声音,晋文帝这才回过神来,眉眼处的阴霾之色如冰雪消融,揉了揉秦馥的耳垂,点头道:
“自然要好好赏赐,毕竟馥儿怀的可是朕的骨血。”
想到偏殿之中燃着的桃花香,秦妙咬牙,开口道:
“陛下,臣女听闻怀孕之人身子弱,用不了香料,您今日赏赐的桃花香臣女喜欢的紧,放在关雎宫中也是可惜了,不如赏赐给臣女如何?”
见秦妙讨要桃花香,晋文帝面色不变,笑着颔首:
“妙妙言之有理,等会你回到忠勇侯府时,那一匣子桃花香都是你的,没人跟你抢。”
秦妙笑的眉眼弯弯,心脏却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给死死攥住,即使没了桃花香,深宫之中阴险毒辣的手段依旧层出不穷,她到底该怎么做,才能保住姐姐与她肚子里的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