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德海站住脚步,转过头看着白氏,面上还是一派恭敬,但眼底的讥讽之色却越发浓郁,只不过白氏心里头慌乱的厉害,根本没有察觉出姜德海的态度,只是深吸了一口气,道:
“姜德海,你把君筱给带走吧,不过一定要保住君筱的性命!”
听了这话,姜德海应了一声,冲着两个侍卫挥了挥手,后者便直接将昏迷不醒的齐君筱拖着离开了慈宁宫中。
看着这一行人的背影,白氏身体踉跄了一下,亏得身边的赵姑姑扶了她一把,这才没有让太后的万金之躯摔倒在地。
赵姑姑余光扫见太后灰败的脸色,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原本她还以为太后娘娘会一直将齐小姐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好好爱护,但谁能想到太后娘娘一听到齐小姐可能得天花的时候,便直接让姜德海把齐小姐带出了慈宁宫中。
天花是能够传染的,一想起君筱在慈宁宫住过好些日子,白氏只觉得浑身发冷,胳膊上都起了不少鸡皮疙瘩。
“阿赵,派人将君筱用过的东西都给烧了。”
赵姑姑陪在白氏身边多年,对白氏的心思也能猜到几分,她扶着白氏到了寝殿之中,也不敢再耽搁下去,很快便带着几个小宫女去到了齐君筱之前所住的偏殿内,将里头的摆设用具都给拖到了院子里,一并烧了,连那些价值千金的官窑瓷器都没有放过。
毕竟只要一想着那些瓷杯瓷碗之类的东西都被一个得了天花的女人用过,甭说白氏了,就连赵姑姑心里头都有些不舒服。
拖着齐君筱的那两个侍卫此刻心里忐忑的很。面色一片惨白,生怕齐君筱这女人真得了天花,要是他们被传染上了的话,是不是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姜德海回头看了一眼,待发现那两人的神色之后,登时就明白了。
他摇了摇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杂家只是说齐氏看起来像得了天花,也不一定真是天花,她在宫里头呆了这么多日子,贴身伺候着的宫女也不在少数,若是齐氏真得了天花的话。为什么慈宁宫的宫女太监们还好端端的?一个个也不动动脑子好好想想。”
听到姜德海这番训斥的话,两名侍卫悬在半空之中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不过他们看见女人脖颈处露出来一颗颗的红疹,有的还被她给挠破了,冒出脓水来,十分恶心。
“姜公公,齐氏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啊!怎么看着这么恶心?”
姜德海道:“她之前被不知多少男人给占了身子,应该是得了花柳病,待会找个太医来给她看看。”
姜德海自然不是关心齐君筱,而是她之前身为军妓,若是得了花柳病的话。恐怕会传染上不上军中的将士,所以一定得早早的查出来,否则在这个紧要关头闹出这么大的乱子,恐怕不算什么好事儿。
一听齐君筱得的可能是花柳病,两名侍卫又苦了脸,偏偏他们也不敢违拗姜德海的吩咐,便只能将人拖到了一处废弃的宫室之中,派人去请了太医过来。
太医来的倒是很快,一看见姜德海便赶忙行礼,之后才给昏迷不醒的齐君筱诊脉。
“她到底是得了什么病症?”
胡子花白的太医微微皱起眉头,道:
“齐小姐得了梅毒,应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要是不赶快医治的话,恐怕会伤及性命。”
姜德海皱了皱眉,问:
“那若是医治得当的话,是不是对人无太大影响?”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影响,只不过身子总归是有些不舒坦,这梅毒的病症也只能压制,不能根治,看着着实恶心的紧。”
说完,太医就从药箱之中取出银针,开始给齐君筱针灸。
想到这女人竟然得了梅毒。太医心中暗暗心疼自己用着的这套银针,回去之后恐怕就得给焚烧了,否则万一牵连了宫里头的贵主子们得了这种腌臜的病症,他的脑袋也就不必要了。
在确定齐君筱得了梅毒之后,姜德海吩咐两名侍卫在此处看着她,时不时送来一些吃食跟饮水,只要不让齐君筱这女人饿死也就成了。
之后姜德海便直接往关雎宫赶去。
现在小皇子还不到五岁,实在年幼的很,宫里头能做主的人只有秦夫人一个,姜德海一想到军中可能有不少将士得了梅毒,姜德海嘴里头就有些发苦,也顾不得什么规矩,脚步匆忙的直接走到了关雎宫正殿之中。
姜德海平日里最重规矩,今日他突然一反常态,自然让秦妙有些吃惊。
抬眼看着额角已经冒出冷汗的姜德海,秦妙直接开口问道:
“怎么了?这是出了什么事儿?”
姜德海道:“齐君筱得了梅毒,之前她在军营中做军妓,万一传染到将士们身上,恐怕有些不太妥当。”
听着姜德海的话,秦妙蹭的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脸色明显有些不好了,顿了片刻之后,直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