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闻安的手再次收紧,彻底封住特工聒噪不断的唇舌,周围的信息素在对撞中变得异常浓郁。骨血中蛰伏的阴暗情愫被拆解,袒露在恶语与俯视之下,但这并不能让傅闻安有丝毫动摇。他垂眸,仍旧胜券在握般坦白:“是又如何?”谢敏的瞳孔一缩。傅闻安轻蔑地眯起眼,手指向下,掐住谢敏的喉咙。“但你错估了一件事,谢敏。我不敢杀你,不代表我会让你活得很舒服。倾轧、暴行、残伤、相争与性,原始兽欲的邪念和腐朽根骨里的妄想,都是alpha生来会对伴侣犯下的不可饶恕的罪。标记和占有从来都是血腥残酷的,我发誓,我会让你一个不落地体会到。如果你不能成为我的爱侣,我就让你变成一个任人宰割的玩具。”傅闻安的手指抵着谢敏的颈侧,皮下蓬勃跳动的脉搏彰显着特工强悍的生命力,但此刻那苍白的颈项却如同一杆苇草,指尖随便用力就会拧断,消散,归于虚无。谢敏被迫仰头,接受着对方凶意十足的注视。他不可遏制地颤抖起来,因为傅闻安的视线太直白,无所遁形的、代表着欲望的打量与含混着暴虐的觊觎令他有种被烧伤的错觉。硝烟信息素找到了归宿,它们不顾一切地冲向谢敏,贪婪地掠夺着梦寐以求的体温。傅闻安垂着头,他的指尖离开了谢敏的颈侧,继而向外收拢,大拇指抵着谢敏的下巴,然后向下,刮过特工的喉结。因为被触碰的不适,谢敏不住地吞咽了一下,而后又被抵住,力道施加上来,令他不爽地皱起眉头。“我当时就该瞄准你的头。”谢敏咬牙切齿地怒视着。发声时的震动透过皮肉传导到傅闻安的指腹上,再也不愿掩饰的侵略念头在此刻攀升到顶点。他再次俯下身,大拇指抵着谢敏的下巴,逼迫他抬头。“可惜,你再也没机会了。”傅闻安轻声道。特工迫不得已地将视线转移到天花板,眩目的白光带来刺痛。谢敏下意识眯起眼睛,紧接着,便感觉颈间扑在男人滚烫的呼吸,在他不堪重负地皮肤上燎起火。下一秒,唇舌在薄薄皮肉上吮吸时的濡湿感令谢敏不禁打了个哆嗦。对方并不满足于吮吸,他开始在谢敏的喉间撕咬。脆弱的、必须要被谨慎保护的喉咙暴露在男人的犬齿之下,仿佛特工将弱点亮出,坦然而毫无防备地露出肚皮,匍匐垂首。这极大取悦了傅闻安,他的吮吻会带来前所未有的压感,令谢敏因无所适从而吞咽,但只要他一动,傅闻安必定会整个张开嘴,在他的喉间留下印记。类似咬痕而不是咬痕,承托着凌乱暧的痕迹,斑斑驳驳,覆盖在特工逐渐发红的皮肤上。谢敏的眼睫在颤动,他的鼻尖萦绕着热情的硝烟信息素的味道,因药物而逐渐燃起的潮热卷土重来。它们猛烈地撞击着理智的高墙,誓要将围困自己的意志摧毁殆尽。大概只有几秒,但感官将那灭顶的屈辱与夹杂其中的快感推高至顶峰,拉长为值得一帧帧品尝的剪影。谢敏的手指用力屈起,他感受着男人在他颈间留下的热度,忽然,他听见自己说了一句:“为什么,会认出我?”这的确是谢敏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尽管最近几天他反复琢磨,也并未觉得有何破绽。他本不该有破绽的。可事后想想,那天,傅闻安的围堵处处透着先知先觉的怪异,对方早就知道了真相,才会如此笃定地找上他。为什么?对方略微直起身体,压迫感却从未撤离,他钳制着谢敏的下巴,手指摩擦着被吮出、近乎吻痕般的印记,眸中晦暗不明。他低声一笑,笑得谢敏心里直发毛。“因为你的自负和谨慎害了你,谢敏。”傅闻安低声道。“你的伪装干脆而漂亮,但你错估了我对旁人的信任,我始终怀疑着你,但如果不是你自负地将那个执政官权限的编码放在矿头山的证据报告里,你还可以在我眼皮子底下多得意几天。”谢敏倏然睁大眼睛,他艰难地、用力将自己的声音维持在稳定之间,但他说不出什么,他只能恍然地、自嘲般地轻笑一声。居然是这样,只是因为这样。谢敏的呼吸变得异常沉重。他感觉到了傅闻安的怀疑,因为随着执政官对他的兴趣提高,对方将注意力全然挪移到他身上时,谢敏并没有自信继续浑水摸鱼,瞒过敏锐到恐怖的傅闻安。但他现在才明白,他的伪装、他的躲藏、他一次又一次在危机面前化险为夷的好运,都被数年前偶然一次自负而踏入的陷阱全数击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