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吉边刷席子边琢磨拿什么东西砸绒呢,打算一会去仓房里翻翻,安大河曾经当赤脚大夫的东西都在那里,说不上能找出能用的,这样就省的她花钱买了。
村里人有水井的人家不多,吃水基本都是去村南的河里担水,安家之所以有水井是因为那时安大河当赤脚大夫,给人看看病就能挣钱,钱来的容易过的也没那么精打细算,加上安家确实离河边有点远,所以在盖房时就直接在后院里打了口水井,这点是安吉最满意的地方,她整天往山上跑天暖后每天都会洗澡,这要是让她天天去河里担水,想想都是件恐怖的事。
后院用篱笆围着,她来这里一个月了还没发现有人会到她家来担水的,半月前她还特意跟九姑娘说让她来她家井里打水,当时她的想法是邻居嘛,白家两个小子又去做了长工,一个姑娘独自在家吃水多不方便,出于好心她才这么说的,结果人家一次也没来担过水。
后来她在村里那些妇人说的家长里短里隐约明白了,村南就有条河谁家也不会脸大的因为吃水的事去邻居家要水吃,这在农村是要被人说道的,而且这里人讲究礼尚往来,我长期吃你家水不得还点啥啊,农村人日子过的都仔细,水这东西河里就有,谁家也不会拿两鸡蛋或者地里的菜去换这不花钱的东西。
安吉听后觉的大河村的风气不错,她才不信古代村村都这样呢,想明白后也就不在跟九姑娘说这话了,甚至那地瓜干她就给了一次,人家给她拿回了两个鸡蛋,弄的她这个不好意思。
把刷好的席子拿到前院挂到晾衣杆上,等一会晾干后再用,安吉伸长脖子往白家看了看,没看到白茶的身影,心里有那么一点失落,她发现自从起了娶人家的心思,她这心啊明显有点不受控制呢!
叹了口气看着被她弄得有些乱的院子,决定一定要弄个晾晒架子,到时就可以把草药放到圆形簸萁中一层层的摆入架子上,这样既能节省空间,晾晒的东西多还显得整齐好看。
安吉在仓房里翻了会,看着手中的杵臼一阵头疼,我去,要是用这个小玩意一下一下的捣,她还不得废了啊,突然有点明白为啥药铺收艾叶一斤只给几文钱,收艾绒一年份的都能给到上百文,这是妥妥的把人工费算里了,她要是用这个家用的杵臼砸绒,一天能弄出二两就不错了!看来这钱不太好赚啊。
安吉把翻出来能用到的东西刷了刷,然后回房拿笔画了两张图,一张是晾架图,她准备弄个十层晾架,另一张是大型脚踏杵臼图,脚踏杵臼利用翘板原理,杵和臼都是大号的,一块长长的木板连着杵,后边用木墩和木轴连着在弄个单杠,这样趴在单杠上面用脚踩下轻轻一放就能砸绒能节省不少力气,这东西她小时候爷爷家有,后来随着家里生活变好逐渐都换成机器才不用了,好在原理和样子她还记得,这玩意药铺应该都有。
安吉拿着图纸想了会眼睛一亮,既然都用脚踩出力了,那么再加几个杵臼不是更好,拿起笔又开始修修改改,前面连着木杵的上方多加一根长一些的木头,想到她自己力气有限也没敢加太多,最后修出来的图是一根木板连着三个杵臼,这样就可以了不能太贪心啊。
安吉拿着图纸往她家对面李木匠家走,安家在村里的西北角,大河村的房子由北往南排列,北面地势高越往南越低,村里各家的田地大多都在河南面,优点是离河近灌溉方便,缺点是雨水大时容易把地淹了,像她家地在后院的就只有后排这几家是这种情况,据说当年这块是荒地都是后开发出来的。
到了李木匠家,看他正带着儿子在院子里做活,笑着打过招呼说了来意,把图纸给李木匠听他说能做,晾架和杵臼五天能做好,因不需要好木料加上手工费一共一百文,安吉觉的这个价格挺合理的,点头同意给了三十文定钱又寒暄了几句才走。
回去简单弄了点吃的,吃完就到院子里开始摘艾叶,时不时的还会抬头往白家那边看看,每次看到白茶时会立马对着人家笑笑,一直等人家回屋了才继续手上的活。
以前吧她没觉得自己是个勤奋的人,但是自从来了这里后,没电没网络要是不找点事做那得多无聊,特别是为了能过的好点,真的不觉就会找事情做。
天黑后安吉回了屋,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脑中全是白天九姑娘被李媒婆骂时那副眼中带泪的场景,还有衣服上的补丁刺得她眼睛痛,猛地坐起穿鞋下床,走到衣柜前从夹层中拿出钱袋。
这里一共还有四百七十八文是她全部的钱,从里面拿出要给李木匠的七十文放到夹层里,抱着钱袋回到床上躺好,闭上眼睛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明天要是白茶同意嫁给她,她要给白茶买些东西,跟着她可能过不上特别富有的生活,但她会尽最大的努力让她过上好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