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只得答道:&ldo;在下便是,不知官爷有何公干?&rdo;
王官忙拱手道:&ldo;刘公子折煞小人了。小人张千,奉老爷之命特请公子过府赴宴。请公子上轿吧!&rdo;
张千此语一出,严光、邓禹、强华全惊呆了,弄不清楚到底是哪家老爷请刘秀赴宴居然还用轿子来接。刘秀也是如在云里雾中,不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他怎么敢随随便便就去了呢。于是迟疑着问道:&ldo;请问,你家老爷到底是谁?因何请在下赴宴?&rdo;
◎第28节一张熟悉的面容
张千忙笑道:&ldo;说起我们家老爷,刘公子今儿个还见过呢。就是陪侍在太师身边的宗卿师李守李大人。我们老爷跟刘公子是同乡人,所以让小人过来请公子去叙叙旧。&rdo;
刘秀一听李守这个名字,心里&ldo;咯噔&rdo;一下,有些明白了。早就听舅父樊宏说过,宛城有个叫李守的人,善长谶讳之术,入长安做了安汉公王莽的宗卿师,不想会在今天相遇而不相识。当年大哥刘縯为了给父亲治病,一怒之下杀了他的襟亲申徒臣,他的儿子李通、李轶还去刘府寻过仇。后来在舅父樊宏的全力周旋下,才不了了之,李守今天突然盛请究竟是何用意。刘秀实在琢磨不出,便婉言推辞道。
&ldo;李大人盛情,在下心领就是。只是在下与李大人素昧平生,实在不好意思打扰。&rdo;
张千一听,急道:&ldo;刘公子,那哪成?老爷吩咐过小人,无论如何,一定把您请去。您不去,老爷一动怒小人吃罪不起,请公子体谅小人的难处,随小人走一趟吧!&rdo;
刘秀一听,更是忐忑不安。但是人家一片盛情,冠冕堂皇,自己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是龙潭还是虎穴,自己只有闯一闯了。想到此只得一咬牙道:
&ldo;好吧!在下随你一道去就是。&rdo;
张千一听,他终于答应了,高兴得一蹦老高施礼道:&ldo;多谢刘公子!&rdo;
邓禹、强华都为刘秀感觉高兴。只有细心的严光看出刘秀迟疑之间,好像有什么顾虑,见刘秀举步要走,忙拦住低声道:&ldo;刘兄,这位李大人是怎样的人,是否愚兄陪你一起去?&rdo;
刘秀真是感动不已,内心真希望严光陪他一起去但转念一想,万一那李守不怀好意,施展什么奸计,岂不是连他也一起完了。因此故作轻松一笑道:&ldo;严兄放心,小弟与邑人叙叙旧而已,不劳严兄作陪,再说,人家只请小弟去,严兄一起去,也有失礼仪。&rdo;
严光没办法,只好眼看他上了绿呢小轿。张千前面引路,四名轿夫抬着,忽闪忽闪地往大门外走去。邓禹、强华拍手笑道:&ldo;刘兄乘轿子了,日后必能封侯拜相。&rdo;
刘秀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坐轿,平日骑马颠簸惯了,坐上轿子,反而不舒服。当然,最主要还在于他对那个李守心存芥蒂,防范的弦绷得紧紧的。透过轿帘,他仔细地打量着走过的路,默默记在心里,猜测着该到什么地方了。
走了大半天,才来到一处小巧的宅院前,但轿子并没有停下,而是直接进了大门,到了院内才落轿,张千慌忙上前撩起轿帘,躬身道:&ldo;刘公子,请下轿吧!老爷正等着您呢!&rdo;
刘秀弯腰走出,一抬头就看见正厅台阶前站着一个身穿便服的人,正是王舜身边的新朝官员,他就是李守无疑了。忙趋步上前,欲行跪拜之礼。李守却疾步迎上前来,双手扶住道:&ldo;刘公子,此乃下官私宅,不必行此大礼。&rdo;
刘秀只得深施一礼道:&ldo;大人如此礼遇,刘秀白衣,如何担待得起。&rdo;
李守显得很随意,笑道:&ldo;公子是南阳舂陵汉室后裔,下官是宛城人,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下官诚心相邀,只为叙叙同邑之情,何必要讲卑尊之分?&rdo;
刘秀却在心里冷笑道:礼出常理,必有所谋。你不明说,我偏要说明,看你如何反应。便道:&ldo;李大人,当年贱兄怒杀申徒臣,伤了大人襟亲,刘某甚觉不安。今日先替贱兄给大人陪罪了。&rdo;说完,又要跪拜施礼。却又被李守拦住哈哈一笑道:&ldo;事过境迁,刘公子还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干什么。请!&rdo;
刘秀心中稍安,跟着李守走进客厅。里面已预备一桌丰盛的酒席。旁边除了两个侍仆之外,再无别的客人。
两人落座,李守含笑道:&ldo;刘公子,今日就你我两人,尽可叙叙咱们南阳轶闻趣事,风土人情。&rdo;
刘秀绷紧的神经开始放松,拱手道:&ldo;南阳之地,人杰地灵,物华天宝,刘某生于此地,颇为荣幸。&rdo;
&ldo;说得好。下官也有同感。刘公子,来,为咱们都是南阳人干一杯。&rdo;
说起南阳,两人自然有更多的共同语言,于是轶闻掌故,山水民风,无所不谈,没多大动夫,一坛酒已喝去大半。这时,李守突然叹息一声道:&ldo;江山虽美,可天下不安。南阳恐怕也难逃刀兵之灾。刘公子雄才大略,难道没有什么打算吗?&rdo;
刘秀酒喝得不少,但是头脑清醒着呢,一听李守突然说出这种话,马上警觉起来。老小子,想在这儿绕住刘某,休想!便故意眯着眼睛,装着半醉的样子,道:&ldo;当然有打算。此次来长安,入太学,就是想入仕朝廷,将来也可博个封妻荫子,光耀门楣!&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