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好,属下就去!&rdo;
朱祐这才答应,起身告辞出府,跳上战马,直奔偏将军府。偏将军阴识听说故人来到,亲自到府外迎接,朱祐进了大厅,屁股还没有坐稳,就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来意。阴识听了,又惊又喜,道:&ldo;朱兄弟,说句你见笑的话,我那老妹子就等着这一天呢!&rdo;随后,说起了阴丽华的事儿。
阴丽华过了及笄之年后,出落得更加娇美动人,而且精通琴棋书画。阴府门前,每天前来慕名求亲的富家子弟,商贾文士,络绎不绝。一个个华冠丽服,肥马高车,簇拥在门外,炫耀着各自的尊贵,卑躬屈膝地献上彩礼,虔诚地求聘。阴老夫人见女儿长大成人,惟恐闹出事来,就想找个人家打发走女儿。可是,阴丽华向母亲说出与刘秀私订终身的经过,并发誓非刘秀不嫁。阴老夫人也不想违逆女儿之意,可是,一年年过去了,也没见刘秀派人求亲。那些求亲者见阴小姐一天不嫁就一天不死心。天天挤在阴府门前,苦苦请求。有的人信奉&ldo;心诚所至,金石为开&rdo;的古训,三番五次登门求亲。即使求亲不成,见见美女一面也算不虚此行。阴丽华没办法,只好深居闺阁,一步也不迈出大门。老人担心刘秀靠不住,多次劝说、威逼女儿另嫁他人。可是,阴丽华誓死不从,坚决等待刘秀的迎娶。阴老夫人怕求亲的人闹事,只要出坐大厅,当众正告道:&ldo;我女儿早已心有所属,非汉室宗族,非将军侯爵,决不出嫁,你们死了心吧!&rdo;
深居高阁的阴丽华听着求亲者的喧闹声,心乱如麻,书读不下去,花绣不出来,琴弹断了弦,望着胸前刘秀相赠的玉佩,姑娘的一颗芳心早已飞过千山万水,飞到了情人的身边。可幻觉消失之后,留下的还是那块冰冷的玉佩。&ldo;文叔,你在那儿?何时才能相见?&rdo;阴丽华喃喃自语,美目之中流下两滴相思泪。
等待,是对爱情的一种考验。只有经得起考验的爱情,才是最醇、最烈的美酒。
朱祐兴冲冲地返回大将军府,把阴识的话一字不漏地告诉了刘秀,刘秀大喜过望,内心又平添了几分对阴丽华的敬重之情。次日早朝便向更始帝奏请免朝娶妻。
更始帝与新市、平林诸将一刻也没有放松对刘秀的监视。刘玄见他既不为刘縯服丧带孝,也不居功自夸,衣食谈笑,一切如常。刘秀哪里像昆阳大战里人们传说的那样‐‐‐叱咤风云,运筹帷幄,威猛无比。唯唯诺诺,谨小慎微,哪里像恢复高祖帝业的人。这样的人,对皇位没有非分之想,构不成自己的威胁。相反,如果为我所用,对制约新市、平林诸将也是一份难得的力量。刘玄听说刘秀要免朝娶妻,立即满口答应。
朱鲔、李轶等人对刘秀一刻也没有放心。但是,派人监视了这么长时间,始终抓不到刘秀的任何把柄,当然也找不到任何机会置对方于死地。刘秀要免朝娶妻,大出两人意料之外。李轶低声道:&ldo;大司马,你不是说刘縯、刘秀手足情深么。如今,刘縯大丧未出旬月,刘秀就忙着成亲,这样的人,将来能成什么气候?&rdo;
朱鲔不以为然,道:&ldo;刘秀太狡猾了,一向深藏不露。非你我所能及,这时免朝娶妻,焉知不是他筹划周密的一步棋?你我时刻要小心提防他东山再起。&rdo;
朱鲔、李轶尽管在下面议论,但是,没有理由在朝堂上阻止刘秀的娶妻。刘秀的言行举止超出了平常人的思维逻辑,满朝文武大臣百思不解。
有过人的才智,才会有过人的功业,历史证明,这才是刘秀的性格。得了更始帝准允,刘秀亲自驱马至阴识府上,求亲议婚。阴识平素最敬重的就是刘縯、刘秀兄弟,更尊重妹妹阴丽华的选择,他以舅兄的身份,设宴款待刘秀,并应下了亲事。
从偏将军府回来,刘秀一改往日的节俭习惯,命朱祐、臧宫、祭遵等人把当成里的大将军府收拾装饰一新,俨然与更始帝宫殿不相上下,然后是准备聘礼、车队、仪仗。大将军府有的是金银财宝。黄金、马匹、玄璧、清酒、粳米、稻米等物装了满满十大车,排成长长的队伍。全都披红挂彩,一派奢华喜庆的气氛。刘秀在阴识的陪同下,以乐队做前导,极其隆重地亲去新野,迎娶阴丽华。
◎第59节替兄报仇
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刚出了当成里的大将军府,就引起了宛城臣民的观看。街道两旁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人们除了啧啧赞叹破虏大将军的尊贵、富足之外,更多了一种叹息。有人低声叹息:&ldo;这年头的人哪,难说。兄长刚刚死去不过旬月。做兄弟的就喜气洋洋地娶老婆了,什么破虏将军武信侯,狗屁不如!&rdo;
迎亲队伍一路鼓乐喧华,招摇过市,直奔新野。第三天才进了新野县城,离阴府五里之地止步歇息。阴识命心腹侍从阴淳去府上送信,让家里做好迎接的准备。
阴淳领命而去。刘秀、阴识下马歇息,耐心等待阴府的迎接。可是,半个时辰过去,阴府方向一点儿动静没有。刘秀正等得着急,阴淳总算回来了,一见阴识,支支吾吾,欲言又止。阴识怒斥道:&ldo;破虏大将军又不是外人,有话但说不妨。&rdo;
阴淳这才难为情地说道:&ldo;阴将军,今天的喜事儿恐怕要泡汤了。阴府不同意这门亲事,要破虏大将军打道回府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