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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2页）

小太监见姜太医半天无言，倒若有所思地喝起了置在槐木案几上的云雾茶，气不打一处来，碍于谢蘅颜面，只是阴阳怪气地来了句：&ldo;小心噎死。&rdo;

这倒不至于。

姜堰出身南诏姜氏，虽落魄了，但姜氏子弟依旧秉持家训，行事皆有章法，不出则已，一出则是惊才绝艳之才。

这姜堰看起来不羁，可品茶的姿态端正，轻轻拂开了水面荡着的银针般的茶叶，细细啜饮。

是世家大族养出的气派，哪怕是萧家皇室，能比得上他的也不过了了。

本朝官员是举荐制，士族多入仕，偶有专心著书立作、无心仕途的，也会挂个闲职领月俸。

而姜堰为何没有出仕，谢蘅想了想，估计是因为……矮，估摸着就与自己一般高，或许还矮点。

举荐的第一关就是相貌清朗，气质卓然。

&ldo;我观先生胸有沟壑，难道未曾想过出仕？名士盛有清谈之风，可我却不以为然。&rdo;

谢蘅顿了顿，继续说道，&ldo;不是权宦误国，而是清谈误国。&rdo;

姜堰坐不住了，站起来环视屋宇：&ldo;你这女郎懂什么，你可知这云雾茶价比千金，可在督公府也算不得什么。&rdo;

&ldo;汪铎的钱从哪里来，还不是横征暴敛？光东南征的商税就八百万之巨。&rdo;

小太监想踹他又不敢踹。

姜堰得意地笑：&ldo;来来来，照这儿踹。&rdo;

谢蘅只问了一句：&ldo;杀了他，军饷从哪里来？&rdo;

姜堰原本的笑容渐渐凝固，甚至可以说是沉重了，泰元帝宠幸汪铎不是没有原因的，东南沿海最是繁华富庶。

可先帝还在的时候，收上来的税不过与西北堪堪持平，可见收税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汪铎做到了。

谢蘅不再多言：&ldo;先生随我回淮园，我愿奉先生为老师，想必督公不会再追究先生的狂妄之语。&rdo;

她确实需要一个世家出身的老师。

姜堰仍沉浸在思考中，不耐烦地摆摆手：&ldo;不成不成。&rdo;

&ldo;哦，本来想跟督公提一提北凉，那就算了。&rdo;谢蘅挑了挑眉。

姜堰惊喜得从椅子上蹦了起来，眉开眼笑，厚着脸皮一口答应：&ldo;为贵人授业，乐意之至。&rdo;

他画风转变得太快，连小太监都目瞪口呆，嘴巴张了大半天没有合上。

&ldo;我们也该回去了。&rdo;谢蘅淡淡一笑，转头对平鹤说，&ldo;收拾东西罢。&rdo;

小太监急了:&ldo;县主何不多留会儿，督主他尚在宫中，一时半会也赶不回来道别啊。&rdo;

谢蘅站起身，从袖口里取出一封簪花信:&ldo;有劳你带给督公，实是不便叨扰。&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