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哪家的闺秀像丹阳这般骄奢淫逸,只是碍于汪铎,都只夸她交友广涉,轻财重义。
可实际上,每日的开销比他们想象得更大,金子就像淌水般源源不断地挥霍。
&ldo;你可好些日子没来了,当罚!&rdo;
淮园河边,谢蘅慵懒地倚在众女拥簇中,额间点了金粉绘的梅花,半松半散地裹着千金的白狐裘。
她比水中月还要动人。
&ldo;不是不想来,而是不能。&rdo;定北侯次女一改往日的活泼,怔怔地说道:&ldo;下个月我就要定亲了。&rdo;
&ldo;这倒不曾听人说过。&rdo;长平郡主最是单纯,不善察言观色,好奇地询问,&ldo;不知是哪家的郎君?&rdo;
定北侯次女避开了这个问题,她只说:&ldo;我是定北侯府的女儿,既享受了侯府带来的荣耀,势必也要为家族担起责任。&rdo;
&ldo;诸位又何尝不是呢?&rdo;她接过婢女端来的酒,朝着众人一一举杯,笑着一口饮尽。
谢蘅分明看见她笑中含泪,谢蘅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她时,那是个多么鲜活的女孩儿啊,连安乐也不放在眼里。
短短几日间就变了。
变得更像她的那个一言一行举止端庄的嫡姐,无忧无虑的少女生活戛然而止。
乐人继续吹响丝竹弹起古琴,密集的鼓点咚咚咚地响起,异域风情的舞姬踏着鼓点跳着胡旋舞。
有那么一瞬间,谢蘅望着风姿不同的少女们,真以为现在是开平盛世。
如果端朝国破,她们日后的命运会怎样呢?在历史的洪流面前,个人的力量太渺小了,渺小到只能随波逐流。
宴会结束后,少女们感谢谢蘅的款待,留下礼物,携带仆人纷纷离了淮园,谢蘅目送着她们离去。
淮园顿时失了生气。
&ldo;叫姜堰到书房来。&rdo;她沉声道,眼里没有一丝笑意,似乎之前沉迷声色的人不是她。
&ldo;是,县主。&rdo;
…………
淮园,知泉厅。
&ldo;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矣;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rdo;
姜堰闭着眼,一手拿着戒尺,一手撑着脑袋,听着少年们摇头晃脑的读书声。
县主已和他说了不日翻案,他就心安理得地在淮园住下了。
要说淮园的汤锅真是人间至味,新制出的豆腐也是入口即化,只需佐以青葱,便是一道好菜。
县主就是让他走,他也不肯走了,不知多少门客想入县主麾下,可县主一概不应。
他睁开眼,瞄了眼诵书的少年们,长得可真是好啊,面若满月,丰神俊朗。
究其缘由,县主可能……
不,她就是颜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