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的氛围很热闹,在电影院看了一场电影我就开着车回小镇,然后把买好的圣诞礼物给了邻居家的孩子就回家了。
家……算不上家。
是我在冰岛暂且居住的地方。
两年前我从瑞士偷偷溜走去了新西兰,又从新西兰转折到德国,最后来到冰岛。
冰岛是一个很冷的地方,温度一年四季都低的可怕,我从开始的不适应。
到现在的安之若素。
我离开郁疏郁桐两年了,仔细算起来他们现在应该两岁零两个月了。
可是我却没有办法回去。
陆肃敬将我送到瑞士以后全程派人监视我,他怕我趁他不注意的时候跑回去,甚至让人销毁了我的身份证和护照,让我永远无国可归。
我从新西兰到德国再到冰岛的这一路很艰难,艰难到现在提起来都令人绝望。
我将房间里所有的蜡烛点亮,又将两只袜子从床头取下来,里面是我为郁疏郁桐准备的礼物,我握在手心许久才装在一个盒子里。
侧身躺在床。上,望着地板上燃烧的明亮光芒,终究还是忍不住的流下了眼泪。
我以为我够坚强,可是依旧脆弱。
我想孩子,很想很想。
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让我的身子忍不住的抽搐了一下,平躺着望向窗外夜空。
清晨醒来的时候,房间里的蜡烛都燃完了,我将它们的残渣一个一个的装在垃圾桶,又取出盒子里的新蜡烛一一的摆放整齐。
换了身衣服打开门,邻居的几个小孩正在雪地里玩耍,他们看见我忙扔一个雪球过来,我没有躲闪,直直的砸在我身上。
他们欢笑着跑过来用蹩脚的中文说:“郁暖阿姨,我们来堆雪人好吗?”
我蹲下身摸了摸他们的脸颊,温柔的笑着说:“好,堆了雪人阿姨带你们去镇上吃早餐。”
“谢谢郁暖阿姨。”
他们的中文是我亲自教的,作为回报他们教我冰岛语,让我更好的融入当地。
陪他们玩闹一会,我就开着车带他们到镇上吃早餐,出于习惯我会每天用陌生的号码给阮澜之打电话,直到有一天能打通。
他病了,一病就是几年。
我也病了,但却没有疯。
他的手机依旧关机,我记得距离上一次分离是在机场的那天,那时他说他只离开几天。
离开几天……却蹉跎了几年。
我和他分离五年,短暂的又聚了几月,然后又分离三年,兜兜转转八年的光阴。
原来,我离开阮澜之又三年了。
是啊,三年的时间我的孩子出生,三年的时间我离开陆宸郗两年零两个月……
而我的儿子们也两岁零两个月了。
除了想念儿子,惦记阮澜之的病情,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让我心里产生涟漪的人了。
曾经有的,都死在了曾经。
接下来的几个月我又一如既往的待在冰岛,每天跟着邻居学习绘画、滑雪。
在新年来临以前,我如初的给阮澜之打了电话,几乎奇迹的那边有了回应。
不再是冰冷的女声。
隔了很久很久,对方才接通喂了一声。
依旧清澈如初的声音。
我望着远处五彩斑斓的极光,默默地流着眼泪道:“阮医生,陆晚等了你三年。”
等了他三年的消息。
“晚儿,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