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迁的两个跟班何求、何其兄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问:“抓到偷剑贼了吗?”“还、还没……”那两人气喘吁吁地答道,“不过我们找到可疑的车轮印,一直通往城外,已经有师兄沿路去追。也许黄昏之前,就能找到那老贼的下落!”吴迁追问道:“你们凭什么觉得,那就是偷剑贼留下的车轮印?”“迁公子,那是条官道边上的小径,平日很少人走。如今却见到新鲜的马蹄印,所以觉得可疑。”“人手都够吗?”“往好几个方向去的师兄弟加起来有四五十人呢。”吴迁当即转身对陆子都道:“今日一战,获益良多。可惜小弟要务缠身,先失陪了。”吴迁一行离开后,嫏嬛便出发去找葶苈,内院里于是只剩下纪莫邀和陆子都两人。“大师兄,”陆子都收起恫心剑,心事重重地走到纪莫邀跟前,“有件事想问你。”纪莫邀见他表情有些不对,问:“怎么了?”子都张开嘴,可又发不出声来,就如此欲言又止好几次,才终于将问题说出口——“大师兄,你跟、跟叶芦芝是什么关系?”纪莫邀瞪大眼,“你为什么会有兴趣……”“大师兄,这照理说是你的私事,我不该过问。可从昨天夜里起,我就听到同生会的人窃窃私语说、说见到大师兄你跟那个淫妇……”他说不下去了,负气地咬着牙,将头扭到一边。“说我们怎么了?”纪莫邀面不改色。陆子都急了,“就是些很难听的话。”“你信他们?”“我……”子都摇头,“我不知道。所以大师兄才应该去澄清一下,不能放任那些人中伤你……”“我没什么要澄清的。”子都更不解了,“大师兄,他们的话都很恶毒,我实在不希望你的声誉因为这种女人受损。”纪莫邀冷?s?笑,“纪某本来就没有声誉可言,闲言碎语又何足惧?更何况……”他直视子都忧心忡忡的双眼,问:“就算我和叶芦芝真做了他们认为我们做了的事,又如何?我未娶,她未嫁,两情相悦,人之常情,别大惊小怪。”“可那姓叶的女人在外是什么名声,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子都。她是自由之身,爱亲近谁就亲近谁,外人也管不着。她不是罪人,我也不需要向任何人交待我们的关系。”子都说不过他,只能站在原地神伤。纪莫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明白你的心情,不过闲话总是听不完的,我们离开后就不会有人记得了。何况你是愿意相信我,还是相信同生会那些无聊人?”陆子都仍有疑虑,“可叶芦芝处处留情,也不是谣言啊……”“那又如何?她也没骗过人啊。”“那你们昨夜里干什么去了?”“不告诉你。”纪莫邀笑笑,转身走了。葶苈合上门窗,细声对嫏嬛说:“偷剑的人是一姐。我昨夜里见到她——不,我其实没真的见到她,只是隔着树丛和她说了两句话。还有,今天从那恶人手中救下我们的就是马四革,他说那恶人昨夜还找过一姐麻烦,也是他帮忙化解的。”“一姐现在跟你师叔龙卧溪一道,但同生会似乎还不知道你师叔有同伙。也就是说,攻击一姐和你的另有其人。”嫏嬛低下头,像是试图从回忆深处搜寻什么线索,“这样一来,一姐为何迟迟不肯现身见我们,也就解释得通了。我不晓得她在过去这六年里做了什么事,但她如今一定身不由己,不希望我们被牵连,因此不愿贸然和我们相认。只可惜事与愿违,今日袭击你的人,怕是早知我们的关系……”“二姐,我们会一直被人盯上吗?”嫏嬛不置可否,“下次不要再单独行动了。我会跟你两位师兄说清缘由,大家都小心点。”“还有……”葶苈抓住嫏嬛的手腕,叮嘱道:“千万别让小红和吴迁知道,一姐就是偷剑贼。”“放心,如果你师叔真有纪莫邀说的那么厉害,他们也不会轻易被抓到才是。”两姐弟心中的疑虑和担忧没有得到丝毫的缓解,但他们又能做什么?当今之计,只能默默等待亲人的消息。日已西斜,龙卧溪和缪毓心一老一少并肩坐在草屋外,谈天说地、讲神论怪,倒也难得自在。忙乎了一天的缪寿春终于开门出来,朝龙卧溪招手道:“你个没良心的过来。”“喂,别又骂人啊。”“毓心自己玩儿去。”缪寿春遣走孙女,没好气地将龙卧溪拉到一边,低声问:“你们昨晚偷剑时,同生会追得很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