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孙望庭话音未落,兵器已经再度易手,姜芍又举着大刀劈了过来。她头上那朵芍药晃着刺眼的紫红色。梦中鬼圣满头香。要不是孙望庭躲得快,手上的蜥尾鞭就被那胡刀劈成两段了。什么人啊……他心里怨道。怎么打都滴水不漏,还能临阵易武,我和葶苈哪有胜算?孙望庭瞥了后方一眼,见其余五人已拉开战线,与三天星不分胜负,忙朝最近的纪莫邀抛下一句——“求真君逐犬!”纪莫邀立刻领会,与高知命一同回身,跟哮天犬交换了位置。姜芍依旧摆出阵势,淡定迎敌。前两番攻势都被姜芍一人化解,纪莫邀清楚自己与高知命合力也难以令她示弱,只求能打个平手,待其余几人杀出点眉目来。而更严峻的现实是,虚日鼠、心月狐与氐土狢三员女将至今寸步未移、分毫未损。所以就算他们能突破斗口的包围,柔韧多变的斗柄也能轻易耗尽他们最后的战力。姜芍果然不是省油的灯,这场恶战实在难打,而胜算正一点点地流逝。梦中鬼圣满头香。怎么办才好呢?纪莫邀飞快确认阵中势态,心中盘算:也许回归孤独流星阵的精髓才是办法,应多加逐犬,绝不能让七星阵任何一人保存体力。他想了一阵,便再次下令道:“哮天犬,取开阳星!”神犬领命,正要转身前进,竟见那开阳星之后无端冲出好几人,不由分说便闯入阵中。当先一人骑着高头大马,举枪便朝手足无措的葶苈而来。孙望庭慌忙飞身将葶苈推开,自己肩膀立刻被枪尖刺中。他还未来得及看清来者何人,便被对方一手提到马上,呼啸出阵。莫说温葶苈被吓得不轻,那阵中更无一人预见这突如其来的人马。就连姜芍也猛然停手,定睛一看——那领头之人,竟是井木犴。“井宿何来?为何闯入七星阵中?”再看仔细些,井木犴马后跟着的,正是鬼、柳、星、张、翼、轸,合为朱雀七宿。井木犴高声答道:“少当家莫怪,我等奉当家之命,来此助你一臂之力。此处不便说话,还望少当家回营中详谈!”说完便赶马长驱而去。葶苈急步往前追,“望庭哥!”但立刻被马四革扯了回来。七星阵一下聚到姜芍周围,大家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纪莫邀见井木犴二话不说便取了孙望庭,厉声?s?喝道:“姜芍,你这是何意?”姜芍显然对此全不知情,目瞪口呆。大家都打得面红耳赤,对望之际,只听得到彼此的喘息声。还是心月狐先回过神来,一把拉起姜芍,道:“请少当家上马,回营再议!”纪莫邀哪肯放行,“且慢!你们要如何处置我师弟?”姜芍依然说不出话来,只是错愕地望着纪莫邀。亢金龙举剑挡住无度一众,道:“我们自会定夺,你们千万莫追。”“混账!”马四革骂道,“我们一个大活人被你抓去了,听你们定夺,还有命吗?你们今天不好好解释,就别想走!”但纪莫邀似乎改变了主意,伸手拦住马四革,“老四,先由他们去。”马四革见大师兄出声,便不再言,忿忿退下。亢金龙也无意久留,领着其他星宿簇拥姜芍上马,狼狈离去。陆子都忧心忡忡地问:“望庭不会有事吧?他肩上本来就有旧伤,现在又……”“如果不是望庭哥,被抓的就是我,受伤的也会是我!”葶苈上气不接下气,语气中满是不平。高知命上前扶着他飘摇的身躯,安慰道:“别怕,我们自有办法将他要回来。是吧?”他望向纪莫邀。纪莫邀的目光依然锁在渐行渐远的姜芍身上,没多加议论,只是摆了摆手,道:“先回去。”众人动身往回走,正撞上急步赶来的嫏嬛——“他们怎么说?”“什么都没说。”纪莫邀答道,“井木犴带着人忽然冲进来,两边一点准备都没有。”“那现在怎么办?望庭还在他们手上呢。”纪莫邀坏笑道:“姜芍应该也很想知道答案。”(本回待续)花冠鬼多目神(下)“井宿,这是怎么一回事?”井木犴见姜芍气得耳根发红,忙俯身下拜,答道:“少当家息怒,我等奉当家之命,前来助阵。当家有令,当活捉无度门一名弟子,以雪少当家遭掳之恨,我七人不得不从。”“那我的命令呢?我没让你们来,更没允许你们搅乱我的战阵!”“少当家是知道的,当家的号令高于一切。一来少当家不曾明确指示我们不能到场,二来就算曾有明言,当家的命令也可以推翻少当家的指示,我们终究还是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