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宿见他愈骂愈狠,便警告道:“孙望庭,并非我们不肯放过你,只是刀剑无眼,你们无度门人丁稀少,可吃得消?”“怎么?终于决定直接以多欺少了吗?可以啊,抛下名门正派的包袱,来跟我打一场市井流氓的群架。你爷爷我就好这一口!”正说着,孙望庭背后的门“啪”地飞开,跳出一个人来,“什么事大呼小叫?”“四哥!”孙望庭忙唤他来帮口,“同生会和登河山合伙欺负我们,真是气死人了。”马四革瞥了其余人一眼,问:“他们来干什么?”“来找葶苈和姜芍,你说好不好笑?”马四革冷笑道:“他们不在山中,你们请回吧。”心月狐自然不买账,“你说不在就不在吗?别忘了,你们第一次绑架少当家时可是谎话连篇,我们这次又凭什么信你?”“四哥,别跟他们废话。要打就打,还怕了他们不成?”正说着,陆子都也跟了出来,他显然有着与众不同的立场,“你们别胡闹了!没有师父的允许,谁都不许动武!”马四革皱起眉头,“如果师父能劝走这群人也就罢了。只是来者不善,恐怕连师父的面子都不肯给。”“谁不肯给我面子啊?”众人往门里一看,见吕尚休幽幽踱步而出。他面色泰然,仿佛只是来迎接一个例行来访的老友。邢至端见话事人出来,忙向前作揖道:“前辈有怪莫怪,晚辈奉二位掌门之命,来接温公子伉俪去涂州探望岳丈。”吕尚休把手一摆,“可他们夫妻不在山中啊。”“前辈此话当真?”马四革火冒三丈,“邢至端,你怎么跟我师父说话呢?”谁知吕尚休伸手就往马四革脑门上一拍,骂道:“休得无礼!我跟贵客说话,哪里轮到你插嘴?”见师父少有地发怒,几个人都不敢吱声了,乖乖在一旁站着。吕尚休转而笑脸迎客,“都怪我家教不严,让劣徒冲撞了各位,还望海涵。至于你们要找的人……”他有些困惑地挠了挠前额,“确实不在山中。你们就算不信,我也没办法把他们变出来啊。”参水猿又问:“敢问高徒纪莫邀可在山中?”眼看着无度门的弟子都出来了,居然不见纪莫邀,实在蹊跷。吕尚休笑道:“说来也巧,他亦不在山中。”邢至端禁不住笑出声来,“那前辈可知他们云游何方?我们好去寻访。”吕尚休长叹一声,道:“你们若是早些知会一声,他们也许就不会外出了。人也走了好久,你们又来得突然,我怎么可能知道他们如今所在呢?”邢至端得寸进尺,“如果他们确实不在山中,不知前辈可否允许我们搜山为证?”一听到“搜山”二字,两位星宿不禁打了个冷战——上次搜山不果的耻辱,实在刻骨铭心。“邢护卫,”心宿提醒道,“只怕有诈。”邢至端摇摇头,“怕他甚的。”吕尚休听到这个请求,愁眉紧锁,“这……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毕竟是我家地方,让外人随意出入始终有失体统。如果让我座下弟子领着诸位搜查,又怕他们有所冒犯。”孙望庭急了,“师父,你不能让他们搜山!”吕尚休瞪了他一眼,孙望庭立刻不出声了。心月狐想了一阵,提议道:“前辈不必忧虑,我知前辈生来最爱赌胜,不如就当是一场游戏,大家赌个输赢。既然是游戏,只要定下规矩,就无所谓体统不体统的事了。”吕尚休听到“赌”字,两眼发亮,忙问:“那心宿打算如何设局?”“就赌邢护卫一行能否在山中找到别人,不管是温葶苈还是纪莫邀,反正只要是如今不在场的人都算数。我们赌找得到,你们赌找不到。若是我们赢了,我们就要带走找到的人;若是你们赢了,那我就留下,直到当家亲自上门赔礼道歉为止。”参宿一听,忙劝阻道:“心宿怎可如此鲁莽?你若是留在了这里,我怎么跟当家交待?”心宿并不焦虑,“只是缓兵之计,参宿不必担心,先搜再说。”邢至端见赌输了也没同生会什么事,便一口答应:“我愿奉陪,不知前辈意下如何?”吕尚休倒是没多加考虑,爽快应道:“我愿一赌。为表公平,你们搜山我绝不阻挠。但也不知你们要搜多久,我们干坐着等也不是办法。还希望你们中有一位能留步,陪老汉下盘棋解闷,如何?”邢至端是带着一群师弟来冲锋陷阵的,根本不屑于跟吕尚休附庸风雅。他的眼神便自然而然地转向了二位星宿。“参宿心细,应当由你去搜山。”心宿提议道,“让我留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