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羽佐在喊救兵,我们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我们又没杀人,回避什么?要跑也不能当着羽佐的面跑,太明显了。”两人正说着,就见羽佐像是受到某种召唤般,一边吹着埙,一边缓缓退到了路边的林木里。而她消失片刻之后,埙声竟戛然而止。“糟了。”龙卧溪拖着温枸橼飞奔到羽佐消失的位置,隔着厚厚的树丛,似乎瞥到了一个飞快移动的身影。但当他们进入重围之时,就见羽佐的埙滚到了他们脚下——伊人已香消玉殒。龙卧溪弯腰观察羽佐脖子上的伤痕,“回天乏术,一样是被勒死的。”他长叹一声,为羽佐合上惊惶的双目。温枸橼吓得上气不接下气,“竟然当着我们面杀人……”“她怎么就走到树林里来了呢?是想躲开我们的视线吗?”“她和宫佐做了什么,竟会赔上性命?”龙卧溪不住地摇头,拉起温枸橼就走,“别想了,天籁宫很快就会有人赶到。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可不想被捉个正着。”“你觉得她们的死和我们有关吗?”“我不管!”龙卧溪斩钉截铁地答道,“人既然不是我们杀的,我就不想被人误会成是凶手。”温枸橼心头一凉,“难道有人要嫁祸于我们?有人知道我们的身份?”龙卧溪不置可否,带着温枸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奇韵峰。(本回待续)断仙乐驯困兽(下)天未亮的惊雀山,万籁俱静。孙望庭卷曲在卧榻之上,睁着眼,却没有要起来的意思——没有大师兄的日子,他已经受够了。没错,确实不会有人在乎他几时起身,也不会有人差遣自己下山办货,但守山就意味着不能下山。他已经差不多一个月没有接地气了。一个月!他怀念在无输馆里一手捧酒一手撒钱的潇洒日子,更怀念在软香居和桂枝姐姐你侬我侬……反而是那个猴精的老酒鬼,见大师兄一走就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个时候若是还没回来,八成醉倒在酒肆前的台阶上,被人当成是乞丐。想当年他们四个曾故意见死不救,旁观半日,事后还小赚了一笔。抑或是在赌馆后巷找人借钱,嘴里喃喃道:“若是借不到钱的话,纪莫邀是绝不会放过我的……”然后就会有人手忙脚乱地将大把的钱塞到他手里。总之,他已经厌倦这种每天睡到正午的日子——没有自由的生活,一点动力都没有。“大师兄,快回来吧……我想死你了。”他将这句梦话反复咀嚼了好几遍,才辗转返回睡眠。就在这时,门被“啪”地撞开了。孙望庭立刻一个侧空翻从卧榻上跳起来,“大师兄回来了?”吕尚休晃着酒壶倚在门上,“当然不是了。你很想他吗?”孙望庭气急败坏地钻回被里,不出声了。吕尚休蹑手蹑脚从背后关上门,笑盈盈地问:“你现在是不是代行大师兄之职啊?”孙望庭满腹狐疑地“嗯”了一声。吕尚休缩着肩膀道:“我在柴房见到了奇怪的东西,不晓得你师兄之前有没有提过,反正我是不会处理了,你还是亲自去看看吧。”孙望庭不情愿地被吕尚休拉出房间,“你才是师父,无度门应该是你说了算才对啊!”“不要在意这些细枝末节……我还等着回去睡觉呢。”孙望庭问道:“师父,你不会才从山下回来吧?”吕尚休急了,一掌拍在孙望庭脑门上,“胡说什么呢?”“我要向大师兄告发你。”“别!千万别告诉他!”吕尚休借着几分酒意,不耐烦地甩着空空如也的酒壶,“行了、行了,大不了跟你一起去看个究竟好了!”两师徒吵吵闹闹地来到柴房,就见一个横躺在地上的大麻袋。孙望庭咬咬牙,“这是什么东西?扭来扭去、弯弯曲曲的……”“蟒蛇?”“别吓我,我可招架不住这种庞然大物。”“好,那就交给你了!”“喂,师父——”门被“啪”一声合上。孙望庭本想跟着出去,但转念一想,这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万一跑出来咬人也不好;再者,大师兄回来时若怪罪自己守山不力,怎不比大蟒蛇要可怕千万倍?“啧,死就死吧。”他硬着头皮蹲下来,也不管麻袋听不听得懂,安抚道:“我要解开袋口的绳索,你先别乱动啊,不然伤到彼此就不好了。”袋子果然没再动。孙望庭这才缓缓松开袋口,首先见到的是一头散乱不堪的头发;继续往下拉,便是饱满的额头;再下来就是一双眼睛——一双怒火中烧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