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落在了不归崖处。
周围草木深深,凉风许许,地上,追雪的尸身早已不在,就连曾经恐怖染地的血迹,也全都消失不见,仿佛此处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汪染思及昨晚素婆婆与霍诚对话中的灵马魂魄,也在猜测着霍诚是否真能复活追雪,所以心中伤痛相对的减轻了些。
她并没多说,而是感知着已经恢复的灵力,才开口说道:“你回竹峰吧,让伏师伯帮你看看身体情况。我现在要回梅峰,跟师尊禀告最近事宜。”
霍诚点头应道:“好。”
两人在不归崖处分别,汪染便调动灵力,直接飞回梅峰了。
她一回梅峰,便直接入了送梅殿,去拜见师尊白灵境。
一众侍从虽对她突然现身的情况都面露惊异,但也并不阻拦,直接就将汪染引入到送梅殿内室。
汪染刚进内室,白灵境已经在那里等她了。
他本来坐着,一见汪染进来,就站了起来,一道灵光打在汪染身上,确认她并无大碍后,才放下心来。
虽只分别了半月,但此次坠崖,可是必死无归的情况,如今能够重新见到师尊,汪染也有些激动,她仍然守着礼数,郑重行礼:“弟子汪染拜见师尊。”
白灵境虽爱护弟子,但毕竟修炼已久,心境不同,他重新坐下,心中早已平静,问道:“你是怎么回来的?”
关于如何回来,因为素婆婆的嘱咐,汪染和霍诚也早已统一口径,只说在不归崖下困了半月有余,在找到暗道后,突然莫名恢复灵力,便重新飞了回来。
虽然这样的说辞比较玄妙,但是这样无法解释的情况反而更能抵挡住询问,再加上除了那素婆婆的事情外,又和实际发生的情况差不多,即使有人想要问细节,也不会找到漏洞。
素婆婆最后放了两人离开,又没有要求签订禁言约这类言契,汪染和霍诚便也不打算违背自己的承诺,因此这样约定了。
听汪染这样回话,白灵境虽觉奇怪,但他对于不归崖底的情况也不清楚,只知道是宗内禁地,便也没有多问。
汪染松了口气,便开口问了自己所关心的事情:“师尊,那日您可有接到我的传讯符?有接到几张?许茗现在情况如何?”
白灵境回道:“那日我接到了四张传讯符,两张出自倚梅居,两张来自峰外弟子。我按照你信上所说的时间,去了不归崖,只看到追雪的尸体和崖边的许茗,我便制住了许茗,从她口中,问出了事情的始末,才知道你和霍诚,竟然掉落了不归崖。”
白灵境眉头微皱:“不归崖底禁地的门规,从我还是弟子时就已经存在。那时确有试图挑衅的弟子,但没有一个人能够回来,自此之后,长传下令,便无人再敢去窥伺崖底。即使我如今修为已达出窍,灵力下探之时,也是有去无归,便只能回去将此事禀告宗主。”
他微微一笑:“本以为你和霍诚与那些人一样,无法归来,没想到,竟还能见到徒儿你。”
“至于许茗,她被汶雨认出,交代了迷惑汶雨,杀害冬悠,迫你坠崖之事,现在被扣在茶峰暗牢之中,五日之后,将会降下雷罚,用那天雷十二咒,将她灭杀。”
汪染问道:“那陶瀚义呢?”
白灵境回道:“他因为私情顶罪,被罚了三十刑鞭后,便被放了出来。”
汪染跪下行礼:“师尊,都怪弟子识人不清,八年前将许茗带回上元宗,才惹出今日这许多麻烦事,还请师尊责罚。”
白灵境垂眸看她:“染儿,这世间心有阴邪之人,未必能在第一眼就看出。你虽修炼很久,在人事历练上还有不足,被人蒙骗,也算正常。这些时日,你在崖下,想必也有些思考。为师不会罚你,只望你日后遇事多思,虽与人为善,但切记防人之心不可无。”
汪染低了头:“弟子知道。”
“你和霍诚归来之事,我会去跟宗主禀告。”白灵境说道:“你若是想见许茗,自去茶峰便可,我会打好招呼。”
汪染再次行礼:“谢师尊。”
汪染离开送梅殿后,先回了倚梅居,简单的休息了下,问了遥知追雪的情况后,便去了葬下追雪的灵兽冢。
她去那里待了半个时辰,留下追雪最喜欢的零食和花茶后,便离开去了茶峰。
既然回来,总还是要见一见许茗的。
以往汪染觉得做人留一线,既然对手已经失败落魄,自己也没有必要上去穷追猛打。
可现在,刚刚去过灵兽冢,汪染心中的悲伤还未消散。
她想到许茗落狱的模样,便觉得此时,若是能去痛打落水狗的话,心里还是能有几分畅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