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总归还会在这里待上些时日,有的是时间推敲。
汪染沉了眸子,倦意涌了上来,便吩咐素琴退下,又睡了过去。
汪染在这皇宫之中,又休养了近两个月,时间也从初夏到了盛夏。
游既明每日都会来陪她,汪染听宫女闲话,知道即使自己当日未醒,游既明也会在床边坐上一会儿。
这两个月,汪染的身体渐渐有了力气,慢慢的能起身,下地,走动了。
等到最后,她穿着轻衣,站在阳光之下的时候,竟有一种恍然隔日的感觉。
夏日午时,阳光有些刺眼,汪染松开搀扶的宫女,伸出手挡在眼前,隔着手指缝,去看那透过的细碎的光。
几乎五个月不见阳光,身体又亏损的厉害,如今的汪染瘦到极致,腰身更是盈盈一握,这个人站在那里,仿佛风一吹,便要飞天而去一般。
她的脸,白的近乎透明,更趁的眼睛的小痣,分外的明显。
病的美人,也是美人,唯独风韵不同。
游既明走进来的时候,正是看到了这一番光景。
一瞬间,他几乎忘记了呼吸。
曾经如九天仙女一般的汪染,如同一个落入凡尘的精灵,只穿着简单的白色衣服,看着轻巧、破碎,让人控制不住的想要占有、守护。
汪染还在感受这难得的温暖和轻风,她的眼中,有一种难言的渴求。
那是被困许久,终于有所掌控的发自内心的对于自由的渴求。
她并没有注意到游既明的到来。
或者说,即使注意,汪染也会装作并不在意。
游既明这个人,对她最大的心念,便是在灵画派那份仙人之姿,纯白无暇。她若是真的敬他为帝王,大惊小怪起来,倒是失了自己的这一份特别。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每日醒来,问起游既明,汪染也多是说他的名字,很少用陛下称呼。
汪染并未注意,她身后的宫人却不会这般,几乎在游既明踏入宫门的那一刻,她们便跪下了。
只是看着游既明身旁的宫人刘喜噤声的动作,才都不吭声,只是跪着。
汪染站了一会儿,便有些累了。
她轻轻的呼出一口气,便想要去院外坐着歇一歇。
可视线一转,她便看到了游既明。
汪染脸上露了笑:“游道友。”
她如今的模样和叫法,倒与当初在灵画派中一样,一下子就勾起了游既明的回忆。
汪染这么一叫,却立刻掩了口:“我又忘了。”
她笑意盈盈,抬眼看游既明:“现在应该称呼你为陛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