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华颤声应“是”。
武承肃让姜华起身回去,叫丁鑫过来侍候。
姜华起初并不肯起身。直到武承肃言明继续用他,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再三叩谢武承肃容情。
然而姜华跟着武承肃太久,未曾如此跪人,准备起身时怎么也起不来了,用了约一盏茶的工夫才终于站起来,恭敬地退了出去。
丁鑫对姜华头上伤痕视而不见,十分客气地问了好,才进去寝殿服侍太子。
可怜姜华跪了近一个时辰,几乎把膝盖跪烂,加上地上湿冷,双膝受损不轻。兼之隆冬严寒,膝上的伤较平日愈发难好,接着三五日姜华只得告假,躲在自己屋中歇息,连除夕宫宴也是丁鑫陪着太子去的。
并非武承肃还想留着姜华,只是若此时赶姜华出去,怕反倒激起他的血性。
万一姜华不管不顾地将“陈理”一事说给皇后听,武承肃怕再难护住阳筠了。
他不信阳筠会对他不住。虽然心中十分忌讳惶恐,却更不敢把事情想得糟糕。
有些事情发生一次就够了,这辈子都不该有第二遭。
阳筠夜不能寐,不停地想着那方帕子。
也不知姜华捡去了不曾,能不能发现上头的字,是否懂其含义,又会不会告诉武承肃?
翌日一早阳筠醒来,坠儿、珠儿服侍盥洗穿戴。
一切如平常一样,没人去提印儿的事,好像根本没事发生。
来问安的人神情各异,却似乎在刻意提醒八凤殿众人,昨日发生过那般不愉快的事。
然而没人敢出言试探。
这事情大得很,听说太子殿下也在八凤殿待到晚上才回,姜华亲自料理了印儿的后事,即便阳筠倒了,她们也未必能听到真相。
卫良娣却不同,她的消息素来灵通,早就知道钏儿中毒,联想起印儿死得突然,卫良娣估摸着印儿犯了大事,被太子处死也未可知。
既然可能是太子处死了印儿,印儿又是阳筠的陪嫁,许是阳筠自己得罪了殿下,连累了侍女呢?
虽然明知事情许不是如此,卫良娣还是乐得告诉了仇良媛。
当日天色已晚,仇良媛本打算休息,忽听人来报说卫良娣亲自登门,她心中先打起来十二万分的小心。
卫良娣坑苦她一次,如今深夜登门,难道还能安好心不成?
果然不出仇良媛所料,卫良娣把八凤殿的消息告诉她。
这是要拿她当刀子使么?仇良媛心中嗤笑,她又不是没用过类似的招数,难为卫良娣前事不计,不仅忘了仇良媛几次怂恿,甚至连她们之间的过节也混不在乎了。
八凤殿里,卫良娣见仇良媛一直静静坐着,心知她经一事长一智,从上次的事里学了乖,当真把自己恨上了。
卫良娣心中冷笑,想到这事合宫都知道,阳筠再想遮掩也是不能,便是没人敢当众问出口,阳筠的面子上也未必好看多少。
众人正没话找话、互相夸赞衣饰精致,秋云从外头瞧瞧进来。珠儿迎了过去,秋云附耳低语几句便出去了。
顾着屋里有人,珠儿并没多话,面上焦急的神色却难掩饰得住。
段良媛见了,借口说延芳殿有事,起身拜了阳筠,先告辞了,其他女眷见状也纷纷散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