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阳楌正在书房读书,听说阳筱来了,立即让人请了她进来,神情不自觉地就比往日柔和得多。
毕竟是一处长大的姊妹,二人从小关系又好,再有两月阳筱也便嫁了,以后再想见面也未必能了。
阳筱对引路的宫人道了声谢,打发他们下去,只留她与阳楌在书房里头。
阳楌才要开口,却见阳筱露出一个冷笑,直直地盯着他看了起来。阳楌登时觉得不妙,料到是他给阳枍东西的事情暴露了。
虽然心虚,阳楌还是强作镇定,笑着问阳筱道:
“这天可冷着,你怎么忽然来了?”
阳筱也不答言,笑着往他书案上看去,伸出一双如玉的手,随意翻动案上的书籍。
阳楌眼珠微微一转,决定装傻到底,又追问阳筱为何而来。
“怎么也不说话,只盯着这些书卷看了起来?莫不是你转了性子,有心学习,特意跑来借书的?”
“呸!”阳筱冷哼了一声,轻笑道,“我倒稀罕起你的书来了?比我那的藏书多,还是比我那的种类齐全?”
阳楌呵呵一笑,道:
“既然不是来借书的,因何只瞧着书,连我问话都不说?”
“不过没想好怎么开口罢了。”阳筱说着收回了手,往一旁的胡椅上坐了,朝阳楌摆了摆手,道“你该做什么便还做什么,待我寻思明白,自然会找你说话。”
阳楌硬着头皮装傻,憨笑着让阳筱好坐,又唤了贴身侍奉的田安顺进来奉茶。
阳筱嗤笑道:
“大冷的天,我跑你这来喝陈茶来了?”
阳楌尴尬一笑。他知道阳筱心中憋着火,定会寻他的麻烦,可不奉茶自然不行,奉茶她又明说了不喝,倒真教阳楌为难了。
“那就取些果品来罢?”阳楌语气弱了两分,看似在吩咐田安顺,实际却是问阳筱意见。
果不其然,阳筱又噎了回去。
“如今天冷得要命,有什么果子好吃?”阳筱坐在胡椅上,略偏了头看着阳楌,不紧不慢道,“如今最多的便是柑橘,可是吃多了又要上火。至于干果之类还不如柑橘,我素日就不爱,干巴巴的有什么意思?倒要多喝两杯陈茶来送它。”
阳楌咬了咬牙,强笑着问阳筱想吃些什么。
阳筱“噗嗤”一笑,道:
“兄长今日怎么了,做什么非要我吃东西?我就这么静静坐着想事情,若需要茶水点心,我自会吩咐宫人,哪就要兄长操心?”
阳楌无法,只得由着她坐着,自己则低了头想继续读书,却哪里读得下去?
阳筱就那么坐着,一坐就是大半个时辰,中间她唤田安顺来倒了热茶,又要了柑橘、榛子来吃。
见她要茶要果子,阳楌心里愈发忐忑了。
阳筱分明就是故意的,才刚还说这不吃那不喝,如今却悠哉地吃喝起来。阳楌正觉难堪,阳筱又叫田安顺去取栗子来吃。
“要热热的才好,不然皮粘了肉,最是难剥的,吃着也不香甜。”